还注意到他身上有零星几点鱼油,是她放鱼盘时溅上去的。
多鱼低头咧嘴笑了笑,看吧,世人都会记仇,而他却记得如此的不显山露水。
谢怍离开周府,剩下的几人四散而去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多鱼快要走到自己院子时发现自己的绢帕不在身上,凝神回想了一下,才想到可能是落在了亭子处,便转身重新朝亭子的方向走去,打算去亭子那边找绢帕。
在路过一条羊肠小道时,周欢和周袖的声音传过来:“大伯父和大伯母怎么想的,将一个卖鱼女认回来,想起她今天上不了台面、蠢笨的样,我简直要笑死,我要是她都没脸活在这世间了,跳河死了算了。”
“那是你,可不是她,她这种人才舍不得死,定是想好好活着讨好我们,享受这富贵荣华呢。”
交谈声走远,多鱼从树后走出来,眼波流转间,她无声笑了笑,想来,她今天的表现不错。
她们说对了一点,她确实舍不得死。
第二日午间吃饭的时候,周渡见人到齐,便淡淡出声:“吃饭吧。”
周容皱眉望着少了一个人的座位,有些烦躁的开口道:“外面来的就是外面来的,这个点不在家里就知道没规没矩往外跑!”
周渡啪的一声放下碗筷:“食不言寝不语!”
周容浑身上下不得劲,他觉得他今天的不对劲就是那个没有出现的人害的,他和阿姐规规矩矩的在家用午膳,她倒好,只打了一声招呼就一个人出了府,跟没家似的,潇洒的很!
周容气闷的端起碗筷,低头吃饭前,犹自扭头瞪了眼那空着的位置,做完这一切,他才狠狠的低头扒饭!
周雪安扭头望了眼周容,只见他气鼓鼓的吃着饭,看他这样子,知道的会以为他是觉得多鱼没规矩而生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因为想见多鱼但最后却没见着而生气。
周雪安伸手夹菜,阿容不觉得自己太过于在意多鱼的一举一动了吗?
而周容口中不满的人此时正于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驻足在青楼门口够头往里眺望。
若多鱼此时一脸悲愤还好,路过的人只会觉得她是来抓偷腥的丈夫的,可她脸上的表情并无悲伤、愤怒之样,而是一脸的好奇。
若她是个男子身,旁人都会心知肚明的笑上一笑,觉得他是一个想要进去青楼玩转一番但却因为面皮薄不好意思踏足的少年,心痒却害羞。
可、可这是个姑娘呀,一个姑娘站在青楼门前不住的往里伸头眺望是什么意思,总不会也是想像男子一般想进去玩耍吧,就算她想进去玩耍,那她要去里面玩什么呢?
多鱼往青楼里面望了一下,随后抬脚向后退了两步,垂眸望着自己的脚尖。
片刻,她复抬起头,往旁边的巷子望去。
她双眼虽定定的望着巷子的方向,但仔细看,她的眼神其实是毫无焦距的。
多鱼脑子里在飞速的运转着,这青楼虽说是只有男子才会去的地方,但又没有明文规定,女子不能进去。
她虽是女子身,但她进去也是会给钱的,绝不会、绝不会让这些做生意的姑娘没钱赚的。
她是来送钱的,这些姑娘应该会很开心她的到来的!
多鱼自我催眠完,心中的忸怩劲就散了几许,垂着的双手紧紧捏起,刚要一鼓作气朝青楼里走去,巷子处的场景就吸引了她的半分注意力。
一个妇人亲昵的与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进了巷子,一个衣着华贵,一个衣衫普通,怎么看怎么不像一家人。
多鱼收回目光,心中并没有将刚刚的那一幕放在心上,而是有些忐忑的望着青楼,但很快就面上镇定的朝其走去。
早在多鱼在青楼门口晃来晃去时,青楼的老鸨就注意到她了,此时见她朝这边走来,老鸨心中一顿,随后堆起笑脸朝她迎了过去。
“姑娘诶,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们这可不是胭脂水粉店。”
多鱼心中没底,但面上却再镇定不过的道:“我没走错,这就是我要来的地。”
听到这话,老鸨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多鱼,看她衣着打扮并不像是成了亲的,难道是去里面找她的小情郎的?那可不行,要是她在里面闹起来了,那她今天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老鸨心思回转,心中打定主意,今天是不能让这姑娘进她这店的。
压下心里的不耐烦,老鸨笑着开口:“姑娘啊,男人一旦脏了,咱做姑娘的可就不能要了,世上男人千千万,以姑娘这条件还怕找不到好的吗,要我说啊,姑娘何必盯着那一棵歪脖子树呢。”
多鱼有些蒙的听着她的话,后面才反应过来这老鸨是误会她是来抓情郎的了,是故意来搅黄她生意的了。
搞清楚老鸨的心思,多鱼舒了口气,只要不是因为她是女子而不让进就行。
既然老鸨的心思已经清楚了,那她就好对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