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又是你!”我在心里啐了一声,这妖孽总是挑着关键时候出现,真是晦气,我冷冷地讥讽,“慕容公子可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慕容湉笑着,仿佛吃定了我,“我们来做一个交易,若你同意,我便当今晚从未见过你,顾青山和萧凌送你作见面礼,我还会再添一把火,若你不同意,呵,”他吊着我的胃口坏笑,“我在霁月客栈外埋伏的人手,有你的一倍多,你这连日来的辛苦不光白费,明天,抓你的通缉令还会贴得满城都是。”
霁月客栈?那是那江南财主和徐菁菁住的地方,也是今夜太孙萧凌派人去的地方,我本和月影计划,在那里将太孙的人一网打尽,可他是怎么知道的?早知道是这样,上元节那晚就该毒废了他。
“你还知道多少?”我问他。
他心情大好地摆了摆手,架着我的两个侍从放开了我向后退去了。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忖度着:我二人只有一步之遥,他的那些侍从都在十步之外,若此时我动手,他必死无疑。
他回头指了指方才擒我的那个,说道:“喏,他是裴将军的二儿子裴启南,前阵子才上任的禁军统领。”平平无奇的语气里,我偏是听出许多警告。
一句话将我刚升起来的念头掐死,好好好,杀人诛心,好手段,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卑鄙小人!
我黯了黯眼神,咬着牙将方才放在腰间的手滑了下去,还是准备先听听他的来意,“什么交易?”
他许是看我落得下风很是满意,“你以顾家二小姐的身份回到顾家待嫁,我来帮你完成复仇。”
“什么?”我皱紧眉头,头皮有些发麻,又仔细回想了一遍,生怕自己听错,他竟要我回到顾家! “你疯了吗?”
他笑笑,“有什么比让顾家二小姐本人去扮演顾家二小姐更有趣的事吗?”
“有趣?”我实在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交易的前提是坦诚。”
他的笑容突然从脸上消失,严肃起来,像个活阎王似的,“顾灵昀,弱者才需要坦诚,我握着你的命门,这事儿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而且此事不能让四方园知晓,我不管你们之前的计划是什么,现在,我们都只有这一条路走。”
他知道我是顾灵昀,也知道我入了四方园,更知道是四方园派我来杀顾长风,他到底是什么人,宫里的禁军如今都成了他的私兵,这个慕容湉,怎么先前看情报时,独独漏了他。
“你不好奇上元节那晚顾家弃女那件事,为何没有出现在京都报上?”他沉默了良久,又恢复了那惫懒的神态。
那之后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上元节在这北都城最繁华、也是最人多口杂的地方上演一段如此骇人听闻的密事,竟然第二日的小报丝毫未提及,我翻遍了之后五日的小报,仍旧未见踪迹,倒是等到了顾家的澄清,说是却有一女,自小身子不好,便养在江南,不日就要回京。
“那是试探,也是交易。”慕容湉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
“什么交易?”我脱口而出。
“是我将这件事从都城小报上划去,和顾家做了一个交易,我曾经的好友受齐王牵连而蒙难,他还剩一个与你差不多大的妹妹被贬作官奴入了太子府,我答应他会照顾好他妹妹,所以因着上元节那件事,太子同意将她给我,顾家也只当我是对她一往情深,为她借了顾家二小姐的身份娶她过府,至于你……”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送你进顾府自然有更重要的事。”
“这样一来,你既为她脱了奴籍,又将我送到太子和顾家眼皮子底下为你所用,一石二鸟。”我缓缓明白过来,也实在觉得慕容湉此人心机深沉。
“真聪明。”他满脸赞赏地点着头看我,伸出手拍拍我的肩,“不会太久,过不了几日,皇上赐婚的旨意会下来,到时我去顾府拜访时,再与你细说,这几日,你安生些。“
我向后一退,躲掉他放在我肩上的手,“顾青山和萧凌……”
他不以为意,顺势将手束于身后,身姿挺拔地望着霁月客栈的方向,“顾青山此生于仕途怕是无缘了,至于萧凌,我来之前已经通知了御史台,他们介入应该也能让太子安分些日子。”
“监察百官和皇室宗亲的御史台?”我记得卷宗里说御史台的御史大夫是陪同皇上一同长大的宦官李政,只听命于皇上一人。
我与月影本来的计划也便是让顾青山因赌而丢掉前程,太孙若是铁了心保他,便将他也拖下水,只是这样一来,势必牵动太子,如今的北都城里太子只手遮天,难保此事到最后不会大事化小,如今,慕容湉请了御史台出面,事态倒是明朗了起来。
“上元节那夜的戏子可是你安排的?”我问道。
慕容湉回身看着我,郑重其事,“不是。”
“那……可是你向四方园雇我?”我又问道。
“也不是。”
我一时有些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