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兼具胡人与中原人的样貌,集两地之长,中原的温润细腻柔和了胡人的凌厉棱角,胡人的深邃又精致地雕琢了中原的敦实感,多年的养尊处优令他肤若凝脂,较女子的发肤还要明艳,所以才生出这样一副妖孽相,叫人看一眼都觉得被蛊惑。就如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周身散发着让人送命的诱惑,内里尽是危险。
相比之下,医公子的诱惑就单纯无害的多了,清朗澄澈,柔情似水。
我已在此住了十日,和初来时的无法动弹相比,身子大有进益,已然能下地走几步。
午后决明拿着一叠纸进来,交给我,“这是姐姐向公子要的都城小报,公子说要是姐姐喜欢看,以后每日都送到姐姐这里来。”
我笑着捏捏他的小胖脸,“那就有劳决明啦。”
他轻松地一扬下巴,“好说好说,姐姐为什么喜欢看这个呀。”
我的目光滞留在这一连数日的小报上,搜寻着关于顾家弃女、顾青山大闹瑞恒楼的消息,“因为想了解都城今日发生了些什么呀。”
“哦。”决明点点头,又道:“公子就不大喜欢看这种东西,公子说这上面的东西实事不够、娱情却多,还不知真假,总之不如看官报来得实在。”
我笑笑,顾家弃女这样的事又怎么会出现在官报上,“我只是看看来打发时间,呐,你看看。”
我向他指了一则关于医公子的消息,像是医公子参加某个诗会所做的诗被刊了出来。
这些日子医公子不在时决明总是来和我闲话解闷,他是医公子的药童,十二三岁,胖嘟嘟的,由他我也知晓了医公子的品行、才学、医术、容貌,不一而足,全都声名在外,更是北都城里王公贵族举办诗词酒会时的座上宾,若是能求得医公子的墨宝,坊间的姑娘们可得高兴三年。
每每提到医公子,决明总是能把他夸得天花乱坠,看起来他倒比那些姑娘更崇拜医公子。
他淡淡扫了眼就了然,“这是上元节那日医公子去参加长公主在朗晴台举办的诗词酒会,听说那日去了不少王孙公子和文人墨客,连太子都去了,医公子的诗拔得头筹,就被刊出来了,不过回来路上他好像并不怎么高兴。”
“不高兴?”我问道。
“是啊,医公子闷闷的,说喝多了酒要吹吹风”,决明若有所思地点着头,马上他又绽开笑脸,“不过也还好那日多走了几步,恰巧路过那条巷子,救下了你们。”
决明与医公子说的严丝合缝,又有这都城小报辅证,我心里的石头算是慢慢放了下来。
可是上元节当日的朱雀大街那么轰动地上演了一出顾家弃女的戏码,怎么这都城小报上,没有一点儿蛛丝马迹。
正不解时,却在近几日的小报中发现有关于顾家的一则消息,竟是顾家的澄清,说却有一女,自小身子不好,便养在江南,不日就要回京。
我暗自琢磨着这条消息,难道顾家知道我回来了?还是怕弃女这事招来祸端便先发制人。我得等伤好之后仔细探查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