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也不值钱,我替你收拾了,还好心帮你扫个地呢!”
“再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你个年轻人就不能让让我?”
殷刃被气得红了脸,寸步不让。
“我凭什么要让你?!因为你厚脸皮?!”
“为老不尊,你这是盗窃你懂不懂——我警告你,现在就要去报警把你抓起来,我们楼道里面的监控前几天可是刚刚修好了!”
老太一看说不过他:“你知道我儿子是谁吗?”
她往地上一躺,眼睛一闭,手脚开始抽抽。
嘴里还叨咕。
“我有心脏病,我晕过去了!你得给我赔钱!”
殷刃:???
他指着那老太磕巴了,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蛮不讲理的人。
“你你你你!”
老太太在地上捂着胸口叫。
“哎呀我的心脏病,我晕过去了!”
他们还正吵着。
地下室的大门吱呀一下被推开了。
几张红色的百元大钞飘飘扬扬地落下来,正落在那老太脸旁。
老太原本闭着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身子也能动了,人
也不抽抽了。
像是心脏病一下子就好了。
殷刃抬头,看见他哥推着轮椅走出来,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那只被捡回来的雀鸟现在长出了一点绒毛,翘着短尾巴蹲在他哥的手指上面,挺得意地娇娇叫了两声。
“拿着钱,走吧。”
楼谏对那老太说。
“哥——”
殷刃咬牙切齿和他告状。
“她抢我垃圾!”
“看什么看,我们也走,早就不想在这鬼地方住了。”
楼谏哼了一声。
“啊,去哪里?”
殷刃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身后看不见的尾巴恐怕都要摇起来。
他哥说,他们。
他哥不一个人走,而是带着他一起走。
“去给你找个有厨房的房子,你最近每天在卧室里面炒菜的烟都把我熏得嗓子痛。”
·
已知现在的楼谏有钱。
殷刃没钱。
那么首先,让我们排除掉殷刃是故意在他哥的面前装可怜……
反正他们是住到了一幢崭新的带着厨房独卫和两个卧室的高级公寓里面。
——比之前那个破破烂烂的地下室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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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谏其实挺喜欢高层的。
因为安静,远离地面上的喧嚣。
并且白天的时候还会有很好的阳光。
房间就像是一个空罐头一样,只要拉开窗帘就会有浓郁的阳光和风,一下子哗啦涌进来。
尤其是在春天,风里面都带着淡淡的花和芳草的柔软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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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难过的时候就应该多晒太阳。
这样死了的时候,身上的尸斑都会更淡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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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被他捡回来的小鸟身上的毛已经长了一些,但还是半长不短的,整只鸟看起来都很潦草。
楼谏站在窗外往外看。
它站在他的肩膀上也往外看,呼扇着毛都没长齐的小翅膀颇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
殷刃从后面把它提溜下来。
“你还飞,你飞下去就死了知不知道!这里可是二十八楼!”
“你的脑子就只有杏仁那么大吗?”
“吱!”
鸟扑棱飞起来,用尖尖的黄色鸟喙咬他的手指。
殷刃没听懂,但是猜出来它可能想说呸。
他找他哥。
“哥,你的鸟它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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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谏扬唇笑了笑。
他站在窗前,整张脸都浸润在光里。
阳光实在是太好,在他的身上看不见哪怕一丝阴影。
风吹起他单薄的衬衣,鼓动着从他的腋下穿过,像是两只白色的翅膀。
“阿刃。”他轻声说。
“我现在是在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