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后山厢房内,云凤鸾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盏热茶。
“小姐,执书已经去盯着那边的动静了,您还是先休息一会,我瞧这天十分不正常,外面竟飘起了雪花!”抚尘推开厢房门走了进来,她一边走一边搓手低声道。
云凤鸾却是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她起身推开门,兜头的冷风夹杂着雪花灌了进来,冻得她整个人浑身一震!
真是奇了,春三月竟然飘雪,莫不是老天知道了她的秘密,以异象来告知她,她的重生是有违天道?
可那又如何?那些人上辈子害她全家惨死!纵使神佛在前,只要挡了她的道,她亦可诛杀!
突然一个毛茸茸的大团子如离弦的剑一般飞扑到了云凤鸾脚边,抚尘下意识就要去驱赶。
云凤鸾垂眸看去,那个毛茸茸的大团子竟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咪,猫咪有着一双极好看的鸳鸯眼,一只眼如琥珀,一只如蓝宝石。
云凤鸾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东西,想来这佛寺里的猫也是通人性的。
相国寺,菩提台。
“哀家的团子还未找到吗?”屋内,一位穿着海青大袍的年长妇人端坐在椅子上,虽然年长,但依稀可见年轻时锋利的美貌。
“太妃,您别着急,顾小公子已经去寻了......”
看着不断在自己脚边蹭着的猫,云凤鸾弯腰,把猫抱在了自己怀中。
院外,执书快步地走了过来。
“小姐,奴婢看到四皇子身边的沧浪去了江小姐那处。”
云凤鸾摸猫的手一顿,果然江若凝那头坐不住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真没意思。
“执书,放松院内的警惕。”
云凤鸾抱着怀里的小家伙站在院内,这小家伙是真野,一进屋就开始喵喵叫个不停。
院子的上方突然闪过一道紫色的身影,执书抚尘立刻挡在了云凤鸾身前。
而在云凤鸾看清来人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顾思危?怎么会是他?她记得上一世自己快死的那一刻,就是这个带着银色面具的年轻男子,满眼慌乱和绝望的奔向了她。
如果说上一世云凤鸾最感激的人,那无疑是顾思危,虽然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办法,但最终是他光明正大厚葬了云氏嫡系一脉的所有人。
要说有遗憾,就是她从始至终没有看到过面具后面那张脸,不记得恩人的模样.....
“你这畜生当真让小爷我好找。”顾思危在云凤鸾面前站定,眼神有些玩味,语气有些轻佻的说道。
云凤鸾怀里的猫突然变得有些臊眉耷眼,把头埋进云凤鸾怀里,屁股对着顾思危也不叫了。
“这位公子,这猫可是你的?”云凤鸾语气轻柔,看着顾思危的眼睛好像挂了水雾。
“你说呢?”顾思危盯着云凤鸾似笑非笑。
“既是如此,那此猫还给公子便是。”云凤鸾抱着怀里的猫,双手递给顾思危。
谁知道原本乖顺的猫咪,却发出了厉声的尖叫!
云凤鸾满是不解的看向顾思危,那意思是这真是你的猫?
顾思危眼神倏的有一丝危险,他嗤笑一声,“这位小姐,不如送佛送到西,把这畜生给我送回去可好?”
“你这人好生无礼,怎可提出这样的要求?”抚尘开口叱道。
“左右不过做一场好事,执书抚尘,你们留下我去去便回。”
说完云凤鸾又去取了一把油纸伞,她递给顾思危,“这位公子,风雪有点大,还是不要沾惹以免过了病气。”
她眼神诚挚,顾思危却突然笑了,银色的面具盖住他的上半边脸,只看到一个冷白却又薄凉的下巴。
顾思危接过伞,劲瘦修长的手指握着竹制的伞柄走在前面,风雪中,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走着走着,顾思危手中的那把伞,却向后偏了不少......
另一处厢房内,银杏战战兢兢地在地上跪着,脸上红肿一片带着两道长长的血痕,江若凝坐在一旁面色阴沉。
“你个吃里扒外的贱婢,竟然敢当众诬陷我?回去我便让人把你卖到那最下等的窑子里去!”
银杏头重重地叩在了地上,“小姐,奴婢的卖身契还有一家老小的命都在主子您手里,奴婢怎敢叛主?奴婢是觉得事有蹊跷,云六小姐有占了上风,我是假意投诚啊!”
江若凝弯腰俯身一把捏起了银杏的脸,“你个贱婢,莫不觉得本小姐是个傻的?既然你说已假意投诚,那就继续。日后我若是在那贱人身上吃了一分的亏,便在你身上报复上十分......”
厢房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银杏连忙起身开门,沧浪一身黑衣站在门外。
见左右无人,沧浪压低声音对着江若凝说了几句话。
“你说的可是真的?”江若凝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恶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