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皎在那边为修仙界对绯闻的广阔定义大惊失色时，白乌在昏暗的客栈里又呕出一口血。
大块的血花盛开在她雪白的里衣上，痉挛的手指奋力抓住床单，她死死咬住牙。
白乌眼前依旧能看见那些不断发生的画面，从元艳的自我介绍到沈沤珠被揍又逃跑，理智告诉她这是习以为常的疼痛，大概和骨折差不多，想想看回忆里她面不改色吐血画符连手都不抖。
但她就是感觉委屈和痛苦，这些本来就不该是她承受的，她还是把自己当一个在扮演不知何时能停止的话剧角色的女大学生，白乌呜呜地哽咽起来，心魔几乎在狂笑。
他的噪音怎么也停不下来。
我要杀了他。白乌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我要杀了他。
莫名的愤怒几乎盖过猛烈的痛苦，她深深呼吸着，浑身被汗湿，终于在凌晨时挣扎着站起来，仍无精打采的阳光从窗棂上洒下，白乌咳呛着从袖里乾坤抽出外褂盖住一身猩红。
“你说...仙界传言也不是很可信吧？”王皎心不在焉地搅着碗里的仙果露，问对面大口大口啃仙果的蒋剑长。
“唉。”
“传言不是一张嘴的事。”男人呼啦呼啦地吸果肉表皮的汁水，王皎看着心烦，盯着天空发起呆。
沈家的积玉楼阴暗地戳在天空中央。王皎看着更烦，磨着牙齿正准备说些什么，特殊传音石猛震起来，他顾不得别的立马接通。
“娇娇，你在那里？”白乌温声道。
蒋剑长似乎突然被仙果汁哽住了，在人来人往的露天茶桌上剧烈地咳呛起来。
“我在沈家遗址！”王皎努力不让自己听起来太兴高采烈，“哼，你还能想起我。”
“你又不是见不到我，有什么好凑这个热闹的。”白乌无奈笑道，“我——”
“表弟，表弟！”蒋剑长顾不得咳嗽，叫起来，王皎不耐烦地斜睥他一眼，伸手把自己的果露退给他，给自己贴上张屏蔽外界声音的隔音符，接着和斩月尊柔情蜜意地讲起话来，“怎么了，这里有点吵。”
“我是说，我的一位故交的后代也去沈家看热闹了，还不慎受了伤，你既然你也在，能不能看顾着点？”
“故交，男的女的？”王皎嗓音一下子恶狠狠起来。
“自然是女修。如何，你方不方便？”
“哼哼，我就勉为其难看看吧。”王皎尾巴又摇起来了，“他叫什么？”
“王红鸟。”白乌吐字清晰，“你们不要在那里久待，遗迹最近有异变，注意安全。”
“知道你担心本少爷了。”王皎想说几句自己也很强的，想到昨天回忆里少女十步杀一人的气势就打消心思，“你什么时候来呢?”
“要取决于异变什么时候最强烈。”白乌模棱两可，“也劝劝你那些朋友，不要想着守株待兔，我又不是元艳，折桂大会上总能见到的。”
王皎又黏糊几句，心满意足地挂断，不知为什么蒋剑长的表情格外狰狞，嘴巴大张。
他皱着眉撕开隔音符，发现原来喧嚣的茶馆一片安静。
“表弟，你刚才没有给传音石施法。”蒋剑长艰难地合上嘴巴。
所有人都听见了。
“哎呀前辈，你怎么不早说你是斩月尊的故交！”小师妹从转角冲到白乌面前，一脸春色，“我可是仰慕斩月尊好久了！”
“人不可貌相啊。”书呆子阴阳怪气地又和小师妹对上。
瘦竹竿作为大师兄打圆场，“前辈是来找王皎师兄的吗，他就在茶馆里面雅间。”
“....你们是王皎的朋友？”白乌迟疑道，不明白他们怎么知道的。
“咳咳。”几人突然咳嗽起来。
“就是这样。”蒋剑长尴尬地抬头看木板。
在难言的沉默里，白乌总算明白为什么上楼时那么多人目送她的背影，娇娇啊娇娇，你真是个不给我省心的家伙。
罪魁祸首抱胸傲娇地站着，白乌看着又美色又生不气起来。
“还是要承蒙两位少年英才关照了。”王红鸟圆滑地举杯笑，“被人知道也没什么，我只承家里前辈以前的恩情罢了。”
“我想起来了，你是昨天污蔑白乌的家伙！”王皎又炸毛了，恨恨盯着她，“她对你如此好，你却敢背后非议她！”
王红鸟把早想好的说辞一股脑吐出来，“只因我家长辈和两位都是旧识，我常看见两人出入我家，如今见到少侠才明白什么是天作之合呀！”
“算你有眼光。”
少年总算放过这茬，讲起别的，“你对沈家知道多少，为何会受伤？”
“我昨日不小心闯入沈家楼其中一间，被机关误伤。我家清修之地消息闭塞，我只知道沈家曾经是豪奢，最后被斩月尊惩治。”王红鸟试探他，“不知道少侠能否指点一二？”
“沈家之事，说来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