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花生树,草长莺飞。
徐涩药推开门,身后用灵力托着素净的白瓷盘,几道小巧的酥点配着碗殷红的茶水放在盘中。春天的阳光透过窗格照在他苍白的皮肤上,让冰雪一样的漂亮添上几分人情味。
白乌正斜着身子坐着,拿着根水绿的绸带绑上面一层黑发,手指捏决抽了根干净筷子插进盘发里。“结界已经加固好了。”
“你今日要回去吗?”徐涩药站定,接过悬浮的盘子问道。
“你想我回去吗?”白乌拖长声音问,看见青年脸上羞恼的神色,才心满意足地笑着往软榻上一躺,“我得回去。娇娇听说我要来见你,气得快哭了。”
“又是你哪里找的玩具。”徐涩药冷冷道,转身就要走。
白乌看见他笔直的背影,爱怜地叹了口气,“总这样不经逗。”
“别恶心我。”徐涩药闷声道。
“是是....”白乌装模做样地拱手道,“不过,把你这糕点带出去。”
“我都放完了...”徐涩药终于回头了,垂下眼道,“只这一次?”
“那就有下一次了。”
白乌微笑着起身走向门口,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膀,头也不回得走了。
御剑而起的风吹起谷内大片草木,弟子抬头边骂人边打喷嚏,在花开不败的椿谷花粉过敏,他也算个苦命人。小弟子四处摇头搜寻可疑人,猛地一下看见谷主弱不经风地站在他背后,表情忧郁。
“师叔咳咳咳师叔好。”他边咳嗽边问好道,瞬间猜出来走的是谁,立马化愤怒为同情。
徐涩药淡淡点头,随手递出那碗茶,“来把这喝了吧。”
白乌站在剑上,一路直冲冲升到正常人不会御剑的高度,才放下心来长出一口气,没形象地整个人一条鱼一样滑下剑,惊险地在最后一屁股坐在突然放大的剑身上。
她顺着额头往上捋一遍头发,崩溃地尖叫起来。
“神经病啊为什么这个神医看起来和我也有段故事?不是只是来加固结界的吗?传音时那么公事公办的我还以为他和我清清白白呢?”
心魔在她耳侧悠悠道,“至少没被他看出来嘛,接着保持!马上要去见你的小白脸了!”
“不过,”清朗的少年音笑道,“你是怎么知道徐涩药的药膳有问题的?”
“废话。”白乌恨恨道,“一股血腥味,他手上护腕还露出绷带来了,谁猜不出来。不过....他对那个我真的毫不掩饰。”
“真倒霉。我能不去见这个莫名其妙的娇娇吗?”白乌掐着鼻梁疲惫道,“既然我都卷成为修仙界第一了,勤奋地闭个关修炼很正常吧?”
“只要你不担心记忆恢复后自己想做的事全部失败了就好。”心魔还是笑眯眯地,“我真期待看见你那时候的样子。”
“怎么可能啊.....”白乌轻声说,双手不自觉握住身侧的剑刃,“你什么都不懂。”
白乌摆着架子潇洒地足尖点地跳下剑,笑吟吟地背着手走进望舒客栈,一路上认出她的修士有人立马行礼,也有人在她走过后开始窃窃私语。
大乘期的五感让她轻易在耳边寻到了一个符合她审美的声音,悦耳明亮,她顺着声音走上楼,站定仔细听着。
“小师弟,你切不要为坏女人伤心啊。”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
“她说要去加固结界,也许是我多想了...可是都三天了,需要加固这么久吗?”泫然欲泣的少年声。
就是这位了。
白乌对着光滑如镜的剑身再次摆出一副很混账的表情,具体来说就是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版,象征性勾起嘴角表示友好,实际上不在乎不主动不负责的心理活动写满了两只冷冰冰的眼睛。
她用指节敲敲竹门,“娇娇。”
门内迅速响起一声惊呼。白乌挑眉,等着看这位小白脸的脸有多白,说实话,这几天见的人真是个顶个的风姿绰约,虽然心累,眼睛却实在享受。
“你来干什么?没有和徐涩药呆着吗?”
‘娇娇’说得冷漠,脚步声却比谁都急,匆匆来开了门,白乌眼睛一亮。从前那个她审美果然好,面前娇生惯养唇红齿白的少年正是她做富婆梦时幻想的样子。一双剔透猫眼黑白分明,两边饱满脸颊色如春晓。生气也像小猫挥爪子。
心魔似乎冷笑了一下。
小猫恨恨地盯着她,等她说什么,白乌美色迷眼沉默了几秒,像在生气,他就慌慌张张地转着刚刚不看她的眼珠子结巴了,“你你你...累不累啊。”
“娇娇关心我就不累。”白乌自然拉起他的手笑道,“和我回去好不好?”
少年低声抱怨了几句,半推半就跟着她走了。
白乌从袖里乾坤中抽出通体雪白的小船,随手一抛,凡间乌篷船大小的晶莹仙舟就仙气飘飘地浮在空中。她轻握住小白脸的手跃上阻隔底下视线的法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