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肩,昨夜温存缠绵的余温犹在,皇帝轻笑道:“你倒勤谨,既如此,朕就封你为才人如何?”
“皇上疼爱,臣女本不应辞,只是臣女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成全。”
“哦?”皇帝的口吻倏而转淡,听不出喜怒,说:“小妮子,还真是会顺杆子爬,你且说说,是什么?”
“听闻宫中选秀已毕,求皇上给臣女一个中选秀女的名分,再行册封吧。”
皇帝微微一愣,露出几分意外的神情,问:“哦?为什么?”
卢宛汐微一抿唇,前世,她便是这样糊里糊涂跟着皇帝和贵妃回了宫,皇帝见她泥胎木偶似的拘束胆小也觉得无趣,只把她丢给贵妃便上朝去了。贵妃有意让她难堪,第一日便带她去了皇后宫中请安,说是祖宗规矩,新侍寝的嫔妃都要到中宫磕头。
可她还只是闺中女子,并非有名分的嫔妃,如此一来,宫中皆耻笑她未出阁便不安于室,勾引皇上,还是在贵妃姐姐省亲时侍的寝。皇帝前朝事忙,也想不到这些后院言语间的是非,待得下了朝再为她封位时,流言已经传开了。
即便后来得了皇帝宠爱,贵妃又“有意偏帮”她,她也莫名结下了不少怨。
更何况,这是她与卢家划清界限的契机。
于是,她轻声道:“臣女不想以贵妃之妹的身份入宫。”
“从今往后,臣女就是圣上的人。”
“在后宫中,不需要别的身份。只要皇上护着臣女,臣女就心满意足了。”
皇帝神色莫名,沉默片刻才笑道:“好。”
“张海全。”
“奴才在。”门外转进一人,正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张海全,他自幼便在皇帝身边服侍,与皇帝情分匪浅。
“按你清主子说的去办吧。”
张海全笑吟吟看一眼卢宛汐,拜了下去:“是,奴才恭喜小主。”
卢宛汐一惊,这才反应过来,皇帝这是给自己赐了封号,她悄悄勾起嘴角,知道也许自己赌对了。
来不及细想,她忙谢恩道:“谢皇上。”
“柔美清丽,如晨间朝露,这个清字,很衬你。”皇帝笑着正一正她发间的玉簪,道:“三日后秀女进宫,朕等着你。”
“恭送皇上。”
望着明黄色背影消失在庭院花影处,她这才褪去眼中依依不舍的伪装,这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呼唤,孙大娘子站在槛外向她微微一福。
“三姑娘,大太太叫你呢。”
荣德堂内,卢家长房大夫人赵氏和二房夫人魏氏正坐在上首,卢宛汐跟着传话的丫头来到上房,便收起了在皇帝面前的伶俐神色,只作一副怯懦愚钝的样子,向屋中两人福了一礼:“大伯母,二伯母。”
赵氏出身定国公府,祖母辈又是宗室出身,极为显贵,嫁到卢家做了长子嫡妻,又生了卢府世子卢恒致与贵妃卢宛烟这一双出色的儿女,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得相当顺遂。因而虽快到了知天命之年,却望之如三十许人。
只是这人一辈子,过得太顺了,便容易失了本心,总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想要将一切掌控在手里。
赵氏淡淡道:“原本我们家三个丫头,就剩你还没个归宿,好在贵妃娘娘念着你,往后入宫去,也是一辈子荣华富贵了,你可要念着贵妃娘娘的情。”
二夫人倒是随和,起身扶起她,笑道:“正是,你大伯父和二伯父已经给你哥哥疏通过了,到秋天便可入国子监读书。只要你们在宫里好,家里便一切都好。”
言罢,她觑了眼赵氏的神色,又笑着补了一句:“早些开怀生个皇子,在宫里你们是至亲姐妹,多帮衬着娘娘。”
赵氏脸色冷淡,似是不想多说,只招手叫来丫头,递上早已准备好的一盒子珠玉,说:“这些算作家里给你的陪送,秀女入宫带不得太多东西,缺什么,娘娘会安置给你的。”
卢宛汐低眉敛目地道了声是,看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怯懦样子,赵氏懒得再说,挥挥手便让她下去了。
“小姐!”
转过长廊,她的提神丫头月禾便迎了上来,上下细细查看着她,见她安好才带着哭腔道:“小姐,她们都说你要入宫去了,真的吗……”
卢宛汐笑道:“嗯,你不为我高兴吗?若是不进宫,我也难说亲事。”
卢宛汐之父卢越,是卢老太爷的第三子,本是正室欧氏嫡出。只是当年卢老太爷本与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姚氏有情,奈何姚氏家中获罪被抄,卢家祖辈便拒了这门亲事,转而定下了欧氏。
欧氏过门第一日,姚表妹便在新妇敬茶见亲时晕了过去,诊出了身孕。在卢老太爷的威逼下,欧氏瞒下了此事,含悲忍辱让姚氏进了门,做了妾。
再后来,姚氏生下了庶长子卢进和次子卢追,欧氏生下了老三卢越,而后却莫名其妙地在祠堂中被人撞见与人有奸。欧氏的丫鬟一个劲儿地喊冤,奈何卢老太爷一怒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