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吴婶子小心翼翼地挽扶着魏慧娘先上车,再自己跳上车架坐在边缘处,“都歇下了,你赵叔过来与我说了紧要情况。刚遭了难,哪里还待得住。慧娘再过几月要生产,回头叫那帮挨千刀的惊着,岂不是得不偿失。”
“也是。”
冷淡月下,占喜仍看出魏慧娘的脸色有些苍白。她伸手碰了碰,关切道:“阿嫂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适吗?”
魏慧娘抿抿嘴,漫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无妨。虎儿还睡着呢,可冷?”探臂抚了抚沉睡中的占虎,她不觉叹了口气。
既不想说,占喜也没好再问,垂首看了眼怀里的占虎,又抬头望了望愈渐远去的院子。沉寂的逃生之路,又迎来一人。村正汪远站在村头,急急跺脚。终于见到远处的骡车,抬脚便跑过来。
“来得好生晚,我等久时了。”
“不过才两刻,莫慌。你们坐稳了,我要扬鞭了。”
幽幽的软鞭,自空中划过一道清冽的脆响,随后落在骡尾之上。青头大骡吃痛不住嘶鸣,足蹄踏地,在漫长村道上,险些奔出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