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在抓什么人吧?”
先前,陆子羽来皇城司了解西京洛阳帽妖之事,随陆子羽同来的那小子沈巍曾如是问道。
沈巍说的没错。
段兴德确实在抓人,在抓一个极其危险之人,只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抓的这个人是何长相、多大年龄、什么名字、何种身份;可以说,他对自己要抓的这个人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便是此人是最近一个月来的京都。
那沈巍是如何知道自己在抓人?
他仅是从皇城司抓了那三个恶徒、对三个恶徒严刑逼供推测出来?
还是说,他知道些什么?
段兴德无法确定。
当初,他思虑了一整夜,虽然陆子羽是大理寺少卿,可要抓的那个人实在太重要了,甚至关系到朝廷安危,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段兴德决定冒着可能得罪陆子羽的危险派人暗中监视沈巍。
皇城司其中一项技艺便是刺探军情,派去的人办事稳妥、谨慎,陆子羽三人带着大理寺衙役查京都戏法师之事被派去的人万无漏一的监视下来、汇报给了段兴德。
段兴德得知三人在查京都的戏法师,这似乎是在查帽妖案,与自己要查的那个人根本毫无关系,继续命人监视。他自己也并没闲着,继续亲自带人排查最近一个月来京都之人,随后,将排查完的地方做出标记。
“大人。”
段兴德正聚精会神的在面前的京都地形沙盘标记排查过的地方,他正要将手中的小黑旗插在沙盘的城南武成王庙处,突然,外面传来喊声,只见一个小吏走了进来。
这小吏正是之前押送三名恶徒去开封府的众多小吏之一。
段兴德扭头瞥了那小吏一眼,边将手中的小黑旗插在沙盘上的武成王庙处边说道:“说。”
“开封府刚回消息了,那三个恶徒杀人越货已查证属实,开封府以皇城司与开封府的名义将判决上报大理寺复审了。”
“呵……”
段兴德莞尔一笑,说道,“这府尹大人实在是公正廉明之人。”
“大人。”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喊声,只见又一个小吏匆匆走来。
那小吏到了段兴德面前,抱拳禀报道:“大人,陆大人他们今日去步兵司了。”
“步兵司指挥使宋阳是帽妖案的受害者之一,他们去步兵司调查甚是正常。”
段兴德脸上略显不悦之色,继续说道,“本副使让你们监视沈巍,是查找沈巍他们调查最近一个月来京都之人的事,哪怕与此有关都行,而不是关注他们查帽妖案的事,以后这种事就不用汇报了。”
“卑职明白。”那小吏吓的哆嗦着回道。
“大人。”
另一个小吏突然开口。
段兴德脸上的不悦之色愈发浓烈,说道:“开封府的事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不是。”
那小吏着急的回了句,见段兴德向自己投来疑惑的目光,连忙说道,“大人,陆大人曾带着个路引去开封府查问最近是否有人去申办路引,不知是否与我司查找之人有关。”
“路引?”
段兴德眼睛一亮,连忙说道,“说详细些。”
“是。”
那小吏应了句,继续说道,“那日卑职奉大人之命押送那三个恶徒去开封府,在开封府见到陆大人跟他的随从,起先卑职没太在意,便去办理案件交接,离开之时正巧又见陆大人他们离开,便多嘴问了句送卑职出门的衙役,那开封府衙役说陆大人带了个路引来开封府询问最近这路引的主人是否来申办过路引,开封府查证此人并未来申办路引,陆大人还让开封府多多留意,若是此人来申办路引及时通知他。”
“竟有这么回事。”
段兴德嘀咕了句,他想到那日自己思虑了一整夜,第二日才开始派人监视沈巍,没想到竟就此错过了。
路引。
那定是最近来京都的人之物。
莫不是沈巍凭借此路引推测出自己在抓人?
对了。
当时,陆子羽、沈巍在皇城司门口,应该与押送三个恶徒的小吏们碰上,那极有可能看到了那三个恶徒的路引,从而做出推测。
只是,那路引怎么会落在陆子羽、沈巍手中?
难不成这路引的主人就是自己要抓之人?
如此看来,自己要会会这位大理寺少卿陆大人了。
段兴德回过神,问道:“陆大人他们此时还在步兵司吗?”
“是。”
“备马。”
“是。”
那俩小吏应了句,连忙退了下去。
段兴德整理了下服饰,走出了皇城司,到了皇城司门口,小吏已备好马,他接过小吏递来的马缰绳,翻身上马,骑着马朝着步兵司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