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舍勾栏,商铺鳞次栉比,酒楼、药铺、茶肆、戏院、赌场应有尽有,小商小贩、街头卖艺之人数不胜数,这里是开封城最繁华的地方之一,每天都车水马龙、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此时才刚过晌午,此地已是人潮涌动。
一个少年正娴熟的在比肩继踵的行人中穿梭,他左一蹿右一钻,轻松的越过了前面一个又一个的行人,像极了一条滑泥鳅。
这少年看似十七、八岁,面容清秀、长相白嫩,穿着身破旧的棉麻衣裳,背上背着个满是补丁的破布袋,也不知那破布袋内装了什么东西,随着少年的移动,里面不断发出“叮铃哐当”的声响。
“徐寡妇,你的豆腐真白,吃起来肯定又滑又嫩。”
这少年挤到一处豆腐摊前突然停了下来,嘴上说的豆腐,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撸起了袖子正给客人称豆腐的美妇人。
站在摊位前等着买豆腐的几个汉子听到少年此话,纷纷愣了一下,随后,目光齐刷刷的望向那美妇人,见那美妇人肌肤白嫩如雪,顿时明白了少年口中的“豆腐”是何意,脸上都泛起了坏笑。
美妇人一张俏脸瞬间羞的涨红,愤愤的骂道:“你个臭小子,又来调戏老娘,老娘哪天非撕了你那张臭嘴不可。”
少年丝毫不惧,甚至往前伸了伸脖子,张大嘴,嬉皮笑脸的说道:“我这嘴可不臭,要不你闻闻?”
“滚。”
美少妇气的抓了把豆腐朝少年扔去。
少年得意的笑了笑,身影一闪,躲过扔来的豆腐,随后,身影没入了人群之中,继续在人群中穿梭。
这少年又在人群中穿梭了十几步,在一个烧饼铺前停了下来,看见烧饼铺的老板正跪着被自家婆娘训斥,他一脸贱兮兮的说道:“李哥,跪着呢!这是又去找杏花楼的小红被嫂子抓了?最近开封城闹鬼,你也不消停会,小红好玩,难道嫂子就不好玩吗?”
少年说完,不等这对夫妇发作,便嘿嘿一笑,跑开了,临走时还不忘从簸箕里顺走个热乎乎的烧饼。
“沈巍,你个杀千刀的。”
不一会儿,整个瓦栏勾舍此起彼伏的响着大骂少年的声音。
少年沈巍似乎也不介意被人如此谩骂,继续啃着烧饼在行人中穿梭。
这沈巍无父无母,是由断了条手臂的师父抚养长大,他从小就跟着师父学戏法,三岁随师父在街头卖艺,天南海北的到处闯荡,几乎学会了师父所有的戏法。
五年前,沈巍随师父来到了开封城,在这瓦栏勾舍耍戏法谋生,这一呆就是五年,沈巍也跟这瓦栏勾舍的大部分商贩混熟了,经常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瓦舍勾栏的小商贩对他又爱又恨。
半年前,上了年纪的师父动作变的有些迟缓,几次在耍戏法时出错,沈巍便开始独自出摊耍戏法。
在谩骂声中,沈巍穿过人群,来到一处石墩前,随手将背上的破布袋往石墩上一丢,把手里的最后一点烧饼塞进嘴里,解开破布袋,从里面拿出一面铜锣和一个锣锤。
“铛铛铛”
沈巍敲了几下铜锣,扯着嗓子大喊:“各位父老乡亲,各位兄弟姐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最精彩的戏法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小子今天表演的戏法,诸位绝对从没见过,那就是……”
沈巍说到此处,故作神秘的停顿了一下,见不少行人止住脚步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伸出一个手指指向天空,继续说道:“上天。小子今个去蟠桃园摘王母娘娘的蟠桃。”
“上天?摘蟠桃?你小子吹牛也吹个靠谱点的。”有人忍不住嘲笑道。
“是不是吹牛一会便知,诸位也不差这点时间,如果到时小子真上天把蟠桃摘下来,诸位看的高兴,就赏小子几文小钱。”
“你要真能上天摘下蟠桃,这赏钱铁定少不了。”
“对,少不了,哈哈……”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似乎都笑话这小子大言不惭。
上天?
做梦呢!
“那诸位瞧好了,小子现在就上天摘蟠桃。”
沈巍见场子已经预热了,爽快的应了句,随后,他将手里的锣锤往地上一扔,从布袋里掏出一团拇指般粗细的麻绳。
他抓着麻绳其中一头,抬头望了一眼天空,随后,轻轻往上一抛,顿时,那根麻绳就像是一条灵蛇一般,朝着天空钻了上去。
不消片刻,竟然已看不到绳头。
就在整条麻绳都要“钻”上天之时,沈巍一把抓住麻绳的另一头,顿时,这根绳子笔直的竖在“天”地之间。
在场众人看的惊愕,个个仰着头疑惑这麻绳怎么“上”的天,随后,又将目光放在沈巍的身上。
难不成这小子是想顺着这根麻绳上天?
沈巍见众人目光移到自己身上,笑了笑,说道:“诸位看官看好了,小子现在就上天摘蟠桃。”
此话一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