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但也算是他的东家,他如今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小的伙计罢了,哪里能配的上她?
然而,虽然杨氏此时面上的神情喜怒不辨,但是她的心里,却是热乎乎的。尤其是当他说要保护豆子,不让任何人欺负她的时候,杨氏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是啊,豆子和离了,那些关于她的瞎话,就算没说到她面前,不过想想也能想的到,怎么可能会少?
豆子只愿意住在老家家,不愿意去城里,不愿意去那个伤心地,只是就算是在这里,也有人不让她过得安心了。
要想终止那些流言,唯一的办法,便是让豆子赶快地再嫁人。只是,嫁人这事,哪里是这么简单的?
眼前的这个王颂川,说实话,她倒是还觉得不错,只是不知道,豆子那边,会不会同意。
这王颂川倒是个老实的孩子,以后能对豆子好。并且他又没有家人在这里,又守着她家,也不怕他对豆子不好。
只是豆子到底是受过一次伤的人了,她生怕再让她受第二次,因此,此时竟又犹豫不决了起来。
王颂川心中忐忑,等待着他们二人说话,但是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他们说话,只有刘景仁吸着旱烟的吧嗒吧嗒的声音。
“颂川啊,这事儿我们可不能全做了主”,杨氏说道,“还要问问闺女的意思。”
王颂川见她说着这话,眼中流露出几分哀伤,以为她在委婉的拒绝,心里瞬间凉了半截。
“嗯,我知道的。”王颂川说道,情绪低沉。
是啊,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伙计罢了,自己还吃了上顿没下顿呢,又哪里能配得上她?
本来想给她温暖,呵护她一辈子,谁料,都是自己在痴心妄想罢了。
想着这些,王颂川自嘲地笑笑,便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扰二伯和二大娘休息了,我这就走。”
他说完这话,便转身,出了堂屋门。
杨氏见他这样子,便知道他可能是想多了,于是又道:“你是个好孩子,大娘心里知道。”
但是这话此时听在王颂川耳里,可就变了意思。
她无非是客气地夸自己一句罢了,接下来必定还有但是,只是她还没有说罢了。
不说也罢,他自己心里明白,又怎么能去自讨没脸?
杨氏将他送到门口,看着他走远了,这才闩了门,回了屋。
“这孩子,只怕是想多了。”杨氏叹息一声说道。
刘景仁没有接话,仍然在吧嗒吧嗒地吸着旱烟。
看着这满屋子的烟雾,杨氏不禁心烦了起来,不悦地说道:“别吸了,熏死了。”
刘景仁又吧嗒了一口,这才弯腰在地上磕了磕烟锅子。
“颂川这孩子真是个不错的,我觉得他对咱豆子也像是真心的。”杨氏说道。
刘景仁“嗯”了一声,又将平时豆子被人欺负的时候,王颂川挺身上前的事说与了杨氏知道。
“好,好”,杨氏连道了好几声“好”,之后又说道:“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豆子上回嫁的那董家,可真不能说差了,当时多少人羡慕眼红,但是后来呢?还不是一样吃足了亏,一天的好日子都没过上。
这王颂川不管论家世还是钱财,自然是不能与董府相比的,只是他可贵的地方,是能够真心地对豆子好。
如果他的家族还没有败落,他还是那个衣食无忧的少爷,杨氏反倒不放心将豆子交给他了。
假设真的成了事的话,不怕他啥都没有的。她与刘景仁如今也都四十多的人了,还有几天不到五十?过不了几年,就算是想干,也干不动了。家里又没个儿子继承,四个闺女,也都不惦记这点家业,到时候,他们又能交给谁?
这鱼塘是莲子辛辛苦苦开创的不假,但是只怕要给她做陪嫁的话,她也是不要的。
豆子无依无靠的,如若以后真的嫁给了这王颂川,这两个鱼塘,索性就交给他们罢了。两人都在这边时候不短了,对鱼塘的那些活儿,也都熟悉了。
“行啊,明儿问问豆子,要是她说行的话,就赶在年前将事情定下来吧。”刘景仁说道。
杨氏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便答应了一声,一口吹熄了灯,上炕睡觉,明儿还要早起赶路。
次日一早,杨氏便早早地起来了,到灶间去做早饭。
她刚刷完锅,便见豆子也起来了,一边抿着头发,一边进了灶间。
“等会儿我温了水你再洗脸吧。”杨氏说道,八月的天气,早上的凉水虽说不是太凉,但也是丝丝透骨。
豆子答应着,便开始帮杨氏淘米做饭。
杨氏看着她一副淡然的样子,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豆子啊,昨天晚上王颂川来过了。”
豆子“嗯”了一声,那时候她还没睡,自然是知道的,好像在这里待了不短的时间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