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何厂长、工会夏主席、厂办周主任和厂医务室医生一行,来到医生办公室了解详情。
交谈中,两位医生都同意戴志成可以出院养伤,但必须每周一来医院复查。若两次复查无异象,便改为每半月一次,直到彻底康复为止。并交待厂医务室医生,每天必须要检查戴志成的视力,注意其有无不好变化。同时要仔细观察其言行举止等任何反应情况,不得有丝毫失误。最后才对江秋月交待戴志成切不可做体力活,不可做大运动,不可情绪激动,需要安心静养。
一起进入病房,见躺靠床头看书的戴志成,何厂长笑嘻嘻地凑过去用胡子猛扎他的脸。“个臭龟儿的,没想到恢复得这么好,乐死老子了。”
在大笑中,何厂长看了一眼江秋月佯怒对戴志成吼道:“你看看你妈,照顾你两个月都瘦了一大圈。”随后转身面向大家:“看了这些情况,我个人认为出院回家也好。这样吧,我还是先给局里汇报一下情况,明天下午再接戴志成回家。怎么样?”
见大家无异议,何厂长一行离开。
时间跨越一天,午睡醒来的戴志成惬意地伸了伸懒腰,感觉身体的疼痛减少了许多。洗漱完毕,很快把江秋月冲好晾在床头柜上的牛奶喝完。江秋月正在钢丝床边细细清理所有物品,打捆打包做好回家准备,戴志成轻轻走近,静静靠在她后背,贪婪吸取她身上的体香。
江秋月回身轻抚他的脸。“志成,让我快点把东西整理好,你乖乖在房间或走廊外走走啊。”一个额上新印的香吻,让他从头到脚都是甜蜜蜜的。
简单活动一会,戴志成坐在长椅上翻看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之一的《奥赛罗》,因为好奇《罗密欧与朱丽叶》,导致他迷恋上莎士比亚的作品。“你要留心嫉妒,那是一个绿眼的妖魔,谁做了它的牺牲,谁就要像一头愚蠢的山羊一样受它愚弄。”
“尽管贫穷却感到满足的人是富有的,而且是非常的富有。”
“危险的思想本来就是一种毒药。”这些话语常引起他回味思考,奥赛罗的悲剧更让他明白冲动鲁莽的可怕。
五点刚到,何厂长、工会主席和厂医务室医生笑哈哈地进来。他一手拉着戴志成,一手提上一个大网兜,容光满面走向面包车。医务室医生和工会夏主席抢提两个大袋,司机扛上用床单捆包好的大包,江秋月只能空着手。她匆忙去和医生护士道谢辞别,拿上刚开好的药小跑进入面包车。
汽车行驶到平房前上坡处刚停下,很多下班工人围涌过来热情招呼,争相与下车的戴志成握手问好,向这位舍己救人英雄表达敬意。赶来的伍主任看到康复回家的戴志成,激动得将他紧紧搂住,再与柳诗雅一起搀扶他上坡回家。
激动的大嗓门师娘,站在下面平房旁对他大喊:“志成,你是好样的。师娘喜欢你,晚上给你包饺子吃。”
严肃的气氛被师娘的大喊声扭转成一片喜庆,何厂长气呼呼走到台阶处对她大吼:“张大喇叭,你大喊大叫的凑什么热闹?吓到我龟儿子了。”哈哈哈,笑声再次响起。
早做好准备的晚餐菜,很快完成摆放在外面竹床上,师傅送来一大盆饺子,果果很快就溜进戴志成怀里。看到师傅刘三毛已无大碍,抱果果也没什么异常,戴志成很是欣慰,与师傅相互问候一阵。
得知戴志成今天出院回家,师娘下午就在家包好了饺子。见江秋月家今天把竹床当成了饭桌,很多邻居同事都来凑热闹,师傅和四位厂领导也被江秋月挽留下来吃饭,大勇快速跑去厂服务公司商店买回四瓶丹洲大曲。
外婆仍不放心,小心拉住戴志成问:还有没有哪里痛?或是不舒服?端饭出来的大妈妈开心得在他脸上狠亲一口。“乖儿子,要不要大妈妈喂?”哈哈哈,满桌笑声起伏。
那晚,是何厂长和伍主任第一次在江秋月家吃饭,众人就着这种随意,围坐竹床开怀畅饮,既是庆贺也是一种释怀。伍主任仍然心存愧疚,歉意询问与嘱咐一番戴志成安心养伤,心里才舒缓一些。为了让大家放心,戴志成在谈笑中吃得饱饱的,所有男人痛痛快快喝光了四瓶酒。
晚餐过了两小时才结束,跟屁虫果果紧随戴志成和诗雅送走老家人和厂长他们,自然忘不了要叔叔买酸奶和他爱吃的动物饼干。戴志成看他像是眨眼间就三岁过了,喜喜地蹲下亲了他的小脸蛋。
江秋月已把家里收拾完毕,再次叮嘱戴志成不能直接吹电风扇,母女俩这才去了澡堂。
果果见叔叔要送他回家,即刻就钻进床底下。这两月来,家里的奶粉、炼乳、麦乳精和各种各样的罐头水果,多得数不胜数。戴志成记得机床厂的代表看望他时,送的是一箱出口转内销的蜜桔罐头。漂亮的包装与酸甜的味道,果果是印象深深。
果果挑了两罐蜜桔罐头和两罐炼乳,才心满意足的要戴志成送他回家。看到家里的罐头实在是太多,戴志成又给整栋平房的邻居,每户送了两瓶。丽丽妈很友好,将诗雅托放在冰箱内的两瓶罐头让戴志成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