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都被她剪成了鸭子。
听镜花叽里呱啦说,我就负责咯咯咯咯笑,差点就没坐稳摔到我身后的鸳鸯合和屏上。
不过笑归笑,我也只觉得她是这宫里的一个可怜人罢了,吩咐小厨房给她做了莲子薏米粥送去,好让她清心降火,毕竟急怒之下必犯错。
再怎么样,我并不喜欢死讯。
阖宫都知道她这是闹给谁看的,无非就是以为自己是宠妃,又仗着自己父亲是帝王一党,要向萧楚珩讨个说法呢。
不过我只觉荒凉,这样争宠究竟有何意义?
珍妃才是个大智若愚的,只在我宫里坐了片刻,便道出其中玄机:“这样只会适得其反罢了,我这样一个不得宠的,封妃了也得了个封号,她堂堂贵妃之位却没有封号本就不合制,这已然是陛下对她不敬皇后娘娘的敲打,再要看不懂,那陛下送她那副扶风弱柳屏还看不懂吗?给她一只孤雁,却给娘娘您一双鸳鸯,真是……”
珍妃说着,只是不住地叹息。
我莞尔一笑,长长一叹。
这深宫,孤哉。
果然,赵贵妃没有等来帝王轿辇,反而我的被窝里钻进个不速之客。
气得睡眼朦胧的我当即就拿枕头砸他。
萧楚珩叹了口气,只能乖乖哄我,我被他哄得半梦半醒,他手就在我身上乱摸,在我脸上、脖间乱亲,很快,我的里衣就被他剥开,他的手探进我的肚兜里。
烛火微芒,罗帐翻飞。
他一遍遍在我耳边喊着“阿释”,一遍遍问着:“阿释,你爱不爱朕?”
我当然只能说“爱啊,阿释最爱陛下了”。
但是萧楚珩不满意我这个回答,我被他弄得疼了,只能顺从地说:“阿释最爱萧楚珩了。”
他这才高兴。
云雨一番后,我气喘吁吁地趴在他的肩头,那件红色的肚兜早不知被丢去了哪个角落。
他倒是还很亢奋不见丝毫疲惫,抱着我问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我知道他这是想补偿我了。
但我暂时没有奇思妙想,便说:“萧楚珩你能不能赏我睡觉?”
他好像轻轻笑了一声,便也不搭理我了,只是给我掖好被子。
只是天不遂人愿,那个不识好歹的赵贵妃要上赶着来找死。
她可真是……唉……
她不会真的以为她老爹是帝王党里不可缺失的核心骨干吧?
单就“根基不稳却急着拉帮结派”这一条,萧楚珩就已经把他当做弃子等着秋后问斩了。
要知道,帝王党啊帝王党,任你如何受帝王宠信,但也得知道,帝王党的主心骨,只有帝王一人耳,怎么能是臣子呢?
不晓得这层利害不怪她,毕竟从小养在深宅,信奉“后宫不得干政”、“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类先贤狗屁,也是可怜。
只是为什么她会觉得,她能比我这个帝王白月光更能宠冠六宫呢?
今日朝堂之事还不能让她幡然醒悟吗?
寄情爱于帝王,何其可笑?
我一面气她比我还蠢笨想要提点她,一面又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如今我高家是风口浪尖上的,保我高家才是顶顶要事,后宫之中,明哲保身才是生存之道。
果然,她在栖凤宫外哭丧了好一会儿,我都紧紧闭着眼睛装睡,但萧楚珩这个混账太了解我了。
“睡不着?”
我不敢睁开眼睛说“是”,我怕我一旦这么做了,赵贵妃今晚就要被打入冷宫。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我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就和萧楚珩意味深长的眼睛对上。
他施施然:“嗯?不装了?”
我抱着我的小被子:“算了吧,我明儿个劝劝她。”
他朝我微微一笑:“不行。”
我气得给了他一个背影。
阖宫上下,静谧无垠,只有殿外贵妃的鬼哭狼嚎和萧楚珩清冷无情的声音:
“贵妃怎的这般伤心?”
“皇上!臣妾今日头风发作,想你想得紧啊。”
“贵妃几时有的头风?朕怎么不知道?”
“有了几日了。”
“哦,那这头风,贵妃觉得要怎么治才好?”
“皇、皇上揉揉就不疼了……”
“是吗?那贵妃的头风治好了,朕的头风要怎么治呢?”
殿外一片寂静,殿内的我呼吸都跟着减弱了。
“陛、陛下?”
“来人啊,传朕旨意,贵妃赵氏,深夜啼哭不休,不守宫仪,以下犯上,即刻贬为庶人,打入冷宫,非死不得出。”
我无奈地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一种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的凉意缓缓地浮上心头,最后又归于亘古。
我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