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话说得漫不经心。
“少时,臣女看多了那些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本子,就也冒出些大逆不道的心思,年少轻狂,竟叫当朝天子发誓,今生只娶伽释一人,殊不知天子是要一言九鼎的。今日,本是太后娘娘好心为陛下扩充后宫,可一方是舐犊之情,一方是帝王之诺,陛下一时烦了心,对着贤昭仪时,不免就吹毛求疵了些,现下想必也是十分后悔的……”
我瞄了一眼太后:“只是陛下毕竟是天子,总抹不开这个面子,故臣女特来负荆请罪,要怪就怪我这个罪魁祸首罢,可又不知该如何化解贤昭仪与陛下的罅隙,又想到贤昭仪家是娘娘的得力部下,故而今日想请太后娘娘给张家妹妹和陛下从中搭个桥。”
太后娘娘淡淡笑了一声,喃喃一句:“珩儿从小就想娶你,这我是知道的……”
“不过到底是做了皇后的人了,倒比皇帝懂事些,那哀家要真的罚了你这个皇帝心尖上的人,那才是真的要生嫌隙呢。”
我又吃了一块白泥杏仁:“那娘娘,贤昭仪那里?”
“既是哀家送进宫的人儿,那便由哀家去安抚吧,只是皇帝那边到底也该有所表示。”
“臣女都懂的道理,陛下那般聪慧,自是早就想到的。”
太后娘娘来牵我的手,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淡淡一笑:“既爱吃,便多吃些罢,早些回宫歇息,明日大婚,有的忙,别累坏了叫皇帝心疼……也叫哀家心疼。”
我点点头,拍拍胸脯保证:“臣女是金刚不坏之身嘛。”
出了孤芳殿,我伸了个懒腰,由镜花扶着,一路无言,头上的流苏打的我脸生疼。
快到乾安殿时,我示意镜花不必再搀扶着我。
这几日大雪,室外冰寒,路面的积雪结了层冰,总是不见化,走在上面,若是没人搀扶着些,脚底总要打滑摔跤,又加之刚刚在雪地里走了那么久,脚趾头都麻了。
我拎着我的小裙子慢悠悠走过乾安殿,快要路过大门口时,我狠狠摔了一跤。
“皇后娘娘——”
随着我的摔跤,整个仪仗队乱作一团,镜花和水月纷纷过来扶我,可她们还没碰到我的手臂半分,乾安殿内便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似从远处狂奔而来,还夹杂着小太监惊慌失措的“陛下陛下”。
哗一声响后,乾安殿的大门被猛得拉开,我抬起头,便看到此时只穿着单薄里衣的萧楚珩。
他胸口还在因为奔跑而起伏,耳朵被寒风吹得通红,就那么居高临下地找着人,只一瞬间,他的目光便落在了跌倒在地上的我身上,眉头毫不意外地皱起。
他冲过来,一把将我横抱起来,一边把我往乾安殿里抱,一边凶巴巴地骂我:“大雪天的还出门,高伽释你是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的腌臜话刚酝酿好就要脱口而出,便叫萧楚珩抢了话头去:“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请太医,皇后的脚要是伤了我让整个太医院陪葬!”
他把我抱到他的榻上,那被窝还是暖和的,我又瞧着他身上的里衣,想来刚刚是从被窝里出来的……
真是难为他了,这么大的雪啊,这么冷的天啊,要是萧楚珩在我栖凤宫的门口摔了一跤,我肯定就当没听见继续窝在被窝里了,才不会理他。
这么一想,他也算有点仗义。
于是,前阵子因为贤昭仪进宫而吵了一架的事情我决定大发慈悲地翻篇。
唔……萧楚珩的龙窝好暖和,我不由得把被子往身上又扯了扯。
太医院派了资历最好的太医来,说我的脚并未扭伤,只是在雪地里走的久被冻的罢了。
短短一番话,总算是保住了他和太医院的项上人头。
萧楚珩盘腿坐在榻上,我们俩进入了相顾无言的状态中,但最后还是我先开了口。
我低着头,拨弄着我衣袖上的花纹:“幸好没有真的扭伤脚,否则明日的大婚,可又得推迟了。”
我话音刚落,便感觉有一阵凉气朝我袭来。
只是我置若罔闻,仍旧在说:“大抵是贤昭仪带进宫的福气吧,我摔了那样狠的一跤,若搁往日,定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八天的将养个不休,哪会像今日这般平安无事,也不会耽误明日的大婚了。”
此话毕,我才抬起头看萧楚珩。
他倒是眸色间沉静了不少。
良久,萧楚珩才缓缓道:“既然皇后这般高兴,明日大婚后,朕便晋她为贤妃。”
我点点头,想想这样也好,她被戳破了那样的腌臜事,虽已当场澄清,但今后,想必是再不能得帝王宠幸,只能成为这幽宫里的一个可怜人。
总归是被帝王母子相争所牵连的苦命人。
我说:“萧楚珩,那我回去了。”
他语气又冷冷的:“不再待会儿?”
我就提醒他:“我们明日要大婚的,今日见面本就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