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就把我推倒了。
推!!!
虽然下面是软榻,但我的臀部还是蒙受了不白之冤、遭到了飞来横祸。
我正要骂他,他却跟着蹲了下来,然后握住我的脚腕,把那只绣鞋穿回我的脚上。
我这才原谅他的不知轻重。
“身体好些没?”
他指的应该是我因为喝多了凉水、吃多了剩菜而生了一场大病这件事。
我有点丢脸,点点头:“好多了 。”
他就又说:“想不想知道,怎么教训那些欺负你的人?”
我:“当然想!”
他却笑得很坏:“你靠朕近些。”
我一把搂住了他的胳膊,然后附耳过去,兴高采烈的:“说吧说吧。”
萧楚珩在我耳边叹了一口气。
我抬头望他,直直撞进他的那双极漂亮的眼睛里。
他笑着起身,负手离去:“等你年满十六,自然就知道了。”
那笑声,颇有些嘲弄我蠢笨的意味。
翌日,萧楚珩又被太后娘娘罚跪宗祠了。
而我惯常跑到宗祠去奚落他。
被罚的起因便是昨日那事,我的绣鞋砸伤了帝师,但萧楚珩替我掩盖过去了。
而我特地去宗祠嘲讽他的原因,也是因为昨日。
因为萧楚珩烦死了,竟然吊我胃口!
我的问题不好好作答,偏要说什么等我年满十六。
那我现在就想知道啊!
真到了十六岁,我可能就不想知道了。
我懒得再和他废话,就说,我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了,没功夫被你骗。
他让我等一下:“朕去更衣,随后和你一起去给母后请安。”
我当然没有等他,我先去了太后娘娘那里,把今日的事情和娘娘说了个一干二净。
然后第二天萧楚珩就被娘娘罚了。
他怎么还会被罚呢?
我明明都和娘娘说了是我的绣鞋砸了帝师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我跑去宗祠嘲笑他。
我噗通一声,跪在他的身旁,身前是一块无字牌位,以及整个祠堂的长明灯。
萧楚珩和我说过,太后娘娘和他说过,这块无字牌位是给萧楚珩自己准备的,作为南境的开国皇帝,他尚在襁褓中便被太后娘娘抱着登基了。
他想做什么样的皇帝,自己决定。
至于周围的长明灯,则是那些为了南境统一而牺牲的前朝所有能臣武将。
我恨铁不成钢:“萧楚珩,娘娘干什么罚你?”
“在太傅面前说谎。”
我大惊:“太后娘娘怎这般小心眼?”
“母后说,今日称谎于师长,来日便要称谎于天下人,帝王之威,便会折损,故罚我跪于祖先前,反思己过。”
我微慌:“这般严重?”
“你不用懂,反正朕会护着你。”
我脸一红:“谁要你护?”
不知跪了有多久,即使膝下垫着蒲团,我的膝盖也还是很痛,连后背也紧跟着痛,整个人开始歪歪扭扭、东倒西斜。
反观萧楚珩,他倒是仍旧跪的笔直。
我放弃挣扎了,认命似的任由脊背弯曲,这样一来,我整个人都舒服了,不知不觉,跪着跪着我的眼皮便开始掐架。
耳边似乎响起一阵无奈的叹息,随后,腰部的位置被人轻轻地揉起来,一下子更舒服了,于是我干脆蜷起身体,就着那些个蒲团躺下去,彻底睡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我栖凤宫的寝殿里,我从床榻上坐起来,迷迷糊糊地看着周围的陈设,又迷迷糊糊地喊来贴身侍女,问道:“萧楚珩还跪着吗?”
侍女回我:“没有,陛下已经回去了,姑娘要用晚膳吗?”
我“哦”一声,说了句“不用”,便倒头继续睡。
这一觉分外香甜,一觉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