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在北城,离那宰牲巷子只有千来米的距离。它是一个十分大的院落,四周都是一面一人高的围墙,正门是一扇厚重的包铁木门,还有四五个孔武有力的打手守着。真可以说进去了,就插翅难逃。
薛通去门房作登记了,王桃花抬头看着那朱红的牌匾,听着里头纷纷杂杂的声音,心道:“罪恶啊!自己既然也来买奴仆丫鬟伺候了……”
“丫头,发什么呆呢?咱们赶紧进去吧,待会好的都让人给挑走了。”
“好,薛叔这里头我没去过,你带着点我哈。”
薛通笑道:“丫头,这里头都有衙役管着的,不乱的,跟我进去吧。”
等进了门,就发现里头除了靠墙有一溜的屋子。中间是一个很大的空地,用削得尖尖的栅栏围了起来。前头是个颇长的木头台子,有膝盖高,上头还架了遮阳的棚子,两边各站了一队挎着刀的衙役。
现在台子前围了一大群人,有男有女,看穿衣打扮多是有钱人。
很快有个穿着黑色细棉衣裳的老头出来给大家拱了拱手,寒暄了几句。
“丫头,那老头就是这人市的典首,姓吴,已经做这一行三十来年了,为人颇有些精明。”
典首!?
那就是这院里的管事了。
接着他一拍手,旁边的一间屋子开了门。一个拿着棒子的大汉就带着十来个戴着脚镣,穿着囚服的男子上了台,低头垂脑地一字排开。
“诸位,这些人都是犯了罪的官家里出来的,平日里迎来送往,洒扫伺候的粗细活都会,作价每人十两银子,先付银钱先挑选!”
王桃花仔细看去,就有些奇怪了,这里头多是四十上下的汉子。其中还有个六十来岁的老头,胡子都花白了,披散着头发,一脸颓败不堪。
王桃花心里叹道:“都说古时候人命如草芥,瞧瞧,这些活生生的人像牛羊一样任人挑选,才卖十两银子,若折合成前世物价,才大几千块。
可后半生的自由和性命却全交在了别人手里,要打要杀,也无能为力!还有那老头都是安享晚年,含饴弄孙的年龄了,还要拿来被卖,也太惨了吧!”
这些汉子虽然不是年轻力壮,但凑合着也能干上一、二十年的活计,于是现场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吴典首,左边第二个,第四个,第五个,我都要了。”
“好,林公子请去那头账房付清银钱,签下契约。”
于是那三个奴仆就被带下去了。
接着又有人买了两个。
薛通见王桃花没半点动静,不由得问道:“丫头,这里头有没有看上的?”
王桃花苦着脸:“薛叔,他们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我也不知道哪个当过护院呀!?”
薛通一愣,忙笑道:“别急,叔这就给你去问问。”
说着挤到了前头。
就见薛通和那老头说了几句话,然后微皱着眉头回来了。
“丫头,这次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刚才去问了吴典首。说是那些年轻的小厮和护院全被刺配去了北边,协助守城。哎,也怪我没问清楚,害你白跑了这一趟。”
二月那场大战,虽说北边的胡人被打得元气大伤,但是大梁这边也是损兵折将,所以现在边关也是急需人呀!
王桃花莞尔一笑:“薛叔,没事的,这也是不凑巧的事,下次说不定就有了。”
薛通点点头:“丫头你放心,叔跟那典首说好了,下次若是有护院的奴仆卖,让他来通知我一声。丫头,既然来都来了,要不咱们再看看吧,马上就是内院婢女发卖了,说不定护院没选上,咱们选上个贴身丫鬟也不错。”
王桃花想了想,家里有个丫鬟帮忙洒扫、做事也是要的,也就继续看了下去。
很快除了那个老头子其他人都被买走了,然后那个老头子就被个大汉推搡着下了台,步履蹒跚地关回了屋里。
又听那吴典首笑着说道:“诸位,今日咱们这还有一批犯官女眷……”
还没说完就有个穿着绸衣,摇着扇子的胖子打断道:“吴典首,可是有那闺阁小姐和温香美妾呀!?本公子可是银子都准备好了!”
吴典首摆摆手:“徐公子,这次发卖的女眷都是内院里头的女婢和管事妈妈,至于那小姐和美妾都充去教坊司了。”
“啥,没有啊!?白费老子这么半天功夫。得,那我去叫教坊司看看,这丫头婢子下贱得很,本公子可没兴趣。”
说着带着个小厮就要走人。
“哎,徐公子等等,咱们里头虽是丫头婢子,其中不乏姿色秀丽之人,不比那小家小户的姑娘差。老夫这就带出来,请大家过过目。”
说着又拍拍手。
就见二十来个女人被带上了木台,瑟瑟发抖地站成了两排,有几个还掩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王桃花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些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