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白家,王桃花又困又累,跟父子俩打了声招呼,就赶紧回屋子睡觉去了。
这屋子是白庆福大儿子的,他们一家三口常年在县里做事,屋子就空了下来。
王桃花就见屋里被仔细收拾了一番,床铺上也换上了干净的被褥,心下对白氏的妥帖很是感激。
躺在床上,她心想有了闹鬼这事,谅那几个狗东西也不敢打那坟的主意!接下来得去趟县里找下赵大明……
想着想着,困意翻涌,便沉沉睡去了。
再说,白庆喜是被一阵鸟叫声给吵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头顶是蓝蓝的天空,脑子一下子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突然一只鸟儿从头顶飞过,就见一个黑点落了下来,很快脸蛋上一阵冰凉,臭哄哄的味道传入鼻尖。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粘粘乎乎的,一看是鸟屎,这才一个激灵爬了起来。
“死鸟,竟敢往你白爷身上拉屎。你他娘别跑,看老子抓到你,把你串着烤了。”
可立马就双腿发软,又摔在了地上。
“我……我的腿怎么使不上一点儿力气……”
这时他感觉另一只手的手心有东西,摊开一看,是一缕头发,这下昨晚的事全想了起来。
“娘耶!”
他忙把手里的头发给丢了,朝四周看去,自己果然是在山上,脚边散落着一地的纸钱。
猛地往后看去,那墓碑上清晰的字映入眼帘,顿时头皮发麻,浑身冷颤连连。
“有……有鬼呀!”
这一声尖叫吓跑了附近树梢的鸟儿,接着白庆喜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去,就恨自个少生了两条腿。
许是王桃花那药粉放多了,后劲大,这一路上白庆喜因为脚发软,摔了不知道多少个跟头。
等到了家门口时已是披头散发,脸上也刮破了好几处,就连牙齿都摔断了一颗。
“来人,快来人!”
他急促地敲着门。
“谁呀?一大早就叫魂……”
黄小莲打着哈欠开门,就见白庆喜一身狼狈地趴在门槛上。
“当家的,你咋成这样了!?”
“别啰嗦了,快扶我进去。”
“好好好!”
等黄小莲把人扶进了屋里,白庆喜就冲到了床头,裹着被子,牙齿上下打着寒战,“咯咯”直响。
黄小莲见他这样也吓了一跳:“当家的,你脸色咋这么白,是不是病了?我这就给你去请大夫来!”
“不……不用了,我这是遇上了脏东西了,赶紧给我去烧水,我要洗澡,记得多放柚子叶,快,快去。”
黄小莲正要出门,又被叫住了。
“等等,你先把那老神仙给的符纸烧给我喝。”
黄小莲赶紧照做。
等喝了那符化的水,又往床铺四周贴了张黄符,白庆喜这心里才好受了许多,于是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梦里有只鬼正抓着自己的脚脖子,那又尖又长的指甲刺入了皮肉,用力一抓,一块猩红的肉便被撕了下来,然后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接着那舌头越伸越长,钻入那伤口吸起了血……好疼……好疼……那鬼桀桀地笑着,伸出另一只乌黑锋利的爪子向自己的心脏……
“不要吃我!”
白庆喜从梦里惊醒,流了一脸的汗,他全身上下摸了摸,好在还是全乎的。
这时黄小莲闻声凑了过来。
白庆喜就见一张蜡黄的脸,泡泡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下意识地就一拳砸去。
“哎呀!”
黄小莲捂着眼睛倒在床上。
“当家的,你打我干嘛!?”
白庆喜见是黄小莲松了口气,更是恨声地说道:“你他娘离老子这么近干嘛!还不扶我去洗澡。”
黄小莲一只眼睛都青了,又不敢抱怨,只能气鼓鼓地扶着白庆喜起来,帮他脱衣服。
突然黄小莲惊恐看着白庆喜的胸脯,抖着手指说道:“当……当家的……你身上……有……手……手……”
“臭婆娘,你见鬼了啊?这样看着老子干嘛!!难不成老子的身上镶了……”
“金”还没说出来,他的喉咙就像被掐住了。
就见肚子上有个红手印,看大小明显是男人的。再看手臂上,大腿上也全是红手印……
白庆喜慌了,赶紧用手抹着,搓着,还吐了口水去擦,可那手印似乎更红了几分。
这下他身子一软,又晕了过去。
黄小莲赶紧去请了大夫来看,大夫只说身上无伤,只是惊吓过度,开了两副汤药就走了。
等他再醒过来,黄小莲把大夫的话说了一遍,登时就像只鸡婆子一样窝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这下他是彻彻底底地相信昨夜遇到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