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刚才村长爷爷来说,让你回来过去一趟。”
王桃花赶紧从牛车上跳下来,就往梅婆子家跑去。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帧帧画面,自己被刁婆子欺负时的袒护,被蛇咬伤时的救治,送自己耳环和百草图鉴,还有……
眼泪不知觉地滑落了下来。
等到了梅婆子家,屋外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大家已经穿上了一袭素衣,头上戴上了朵白纱花。
大家知道王桃花和梅婆子向来处得香亲,纷纷让了一条路出来。
王桃花进了里屋,就见梅婆子静静地躺在床上。今日的她头发梳得极整齐,穿着一身簇新的衣裳,双手交叉搭在腹部,面容安详。
王桃花奔过去拉着梅婆子冰凉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前两日还见了面来着,怎么今日就天人两隔了,她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对于梅婆子她是十分感激的,不仅是救命之恩,也是一份“知己”之情。
她的话,她的想法都跟前世多了几分相似,让她觉得这是自己与前世的最后一份瓜葛。现在她走了,代表着自己与前世彻底的割裂了……
“丫头,别哭了,你梅大娘今年七十了,也算是高寿。让咱们好好送送她吧。”
张大娘把王桃花搂进怀里劝慰着。
王孟山叹道:“丫头,你梅大娘是今日辰时去的,临去前交代了些事,我说与你听听。”
王桃花含着泪点头:“村长爷爷你说吧!”
“一来你梅大娘交代要葬在唐郎中身边,我已吩咐虎子他们去破土了。二来,她说要把那药柜子连同屋里的药材全送给你,至于这屋子她送给了你瘸子叔。”
王瘸子一家七八口人就住在两间茅屋里,自个腿又瘸了,也没几亩地,是村里最是可怜的人家。
听了这话,王桃花眼泪流得更凶了。她就知道梅婆子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哎,你梅大娘是个有心的,从不愿意麻烦人。这衣裳头发都是她临去时自个收拾妥当的。那寿材去岁她就备好了,放在隔壁那间屋子里,还留下了二两多银子说是用来操办丧事的。她特意交代了,叫你不要给她大办,她不讲究这些。”
瞅瞅,多好的老太太!!!虽然平日里有些孤冷了,可那心确是极好的,总为他人着想,不愿意麻烦别人一丝。
王桃花就扑在床头大哭了一场。
三日后,梅婆子葬在了唐郎中的身边,这次几乎全村的人都来送殡了。
这些年村里但凡有个头疼脑热都是梅婆子给医治的,那银钱收的极少,有时更是不收,都是受了她的恩情。
王桃花给两人上了一柱香,看着一新一旧的两座墓碑,心里的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话。
大娘,你终于去见你的少年郎了,希望你们来世还能做一对恩爱夫妻,一切顺泰。
风吹过,两股烟气缠绕,袅袅娜娜,好半天,才渐渐弥散了开来……
夏演之醒来已是日落时分,焦黄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床头落下了一片光斑,似开了一树金色的桃花。
“醒了?”
“爷爷……”
夏演之就要起床。
夏伯远忙按住他:“别动,好好躺着。饿了吧,爷爷这就叫人给你送饭来。”
“爷,我不饿,我……”
“演之,那事除非他家先提出来,否则再无寰转。咱们夏家在这乡里已经快百年了,再经不起大风大雨了。”
“爷,我明白了。”
夏演之木木地点头,眼里却没了以往的光彩。
夏伯远叹了口气,就出了屋子。
就这般过了两日,夏演之依然关在屋里没有动静。他也不吃饭,每日就那般静静地看着窗棂落下的光斑。
“元固,你瞧瞧这事整的。哎,那孩子就跟抽了筋似的,成日待在屋子里,瞅着这两日人都瘦了一大圈。”
“自古来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伯远,演之这事还得去找趟那丫头,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呀!”
夏伯远仔细想想,也无他法,只能连忙让下人备了马车去了一趟沟子村。
梅婆子去了后,王桃花休息了一日,收拾好了心情。今日正在那作坊跟吴木说着自己的想法。
“木头哥,咱们把这一溜地上都铺些砖头,下雨天搬拿东西就不会弄一腿泥巴了。那边一溜做上几十个木头架子,到时好晾晒粉丝。还有院子的墙角多做几条排水沟……”
正说着就听刘冬儿来喊:“姐,有个说是夏府的老爷找。”
夏府的老爷?难不成是夏老头?他怎么来了?
“好 ,我这就过去。”
跟吴木交代了几句,王桃花就回了家。果然看到马车旁站着一个白胖的老头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自己上次赶走媒婆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