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去吧,免得弄脏了。”
宋香芹这下哪里还顾得上张大娘喝不喝粥,喜滋滋地抱着布往屋里走去。
王桃花见人走了,赶紧端着那粥出了屋子。出门时偷偷洒了点上次马大眼那包袱里拿来的软筋散。
白色的粉末一沾热粥化得一干二净。
堂屋里张栓正在给大家打粥。
“栓子哥,大娘说想今日不想喝粥,想吃点面儿汤。这碗粥最浓,大娘说让给嫂子喝,她还做着月子呢。”
“行,那我这就叫香芹做去。”
“不忙,不忙,大娘说现在不太饿,你们吃完再做好了。”
“那行!”
张栓子就随手把那碗粥放宋香芹位置上了。
“桃花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张大娘已经猜到了些许。
“大娘,如果……我说如果嫂子做了那害你的事,你……你还会原谅她吗?”
王桃花直勾勾地看着张大娘,若是她点头,这事自己就不再管了。
“桃花,你是说我这病是你嫂子……”
王桃花点点头。
立马眼泪从那双深陷的眼窝里滚了出来。
这边宋香芹把那料子放好就出来吃饭了。
“栓子,今天的粥熬得好吧,你看又烂糊又香浓。”
宋香芹吃得香甜。
屋里,张大娘想了好半天才说:“桃花,大娘想不明白呀!打她娶进门,我老婆子就没对她说过半句重话,家里的活计也大多是我操持着,就算是块石头也总该捂热了吧。她…… 她还有什么不如意呀?”
“大娘,有些人若是根子坏了,黑了,咱们做再多事他也会觉得理所当然。你别生气了,小心身子。你还有大爷,栓子哥和灵儿呢。”
“平日里她眼皮子浅,说话刻薄小气我也就算了,竟然生出这害人之心。灵儿跟着她,以后难保不被她给教坏了。”
顿了顿,她叹了口气:“桃花,你把他们叫过来吧。”
王桃花知道张大娘这是想通了,心里为她感到高兴。
虽说家和万事兴,但若是家中出了一个搅事精,那就是家宅不宁了。老话不常说: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
不一会儿,三人就进了屋子。
张大爷见枕边人眼泪涟涟:“老婆子你这是怎么了?”
张大娘摇了摇头,定定地看向宋香芹:“香芹,你嫁进我家有七八年了,我对你怎么样?”
宋香芹一愣,这死老婆子又发什么疯,突然这么问自己?
“娘待儿媳自然是好的。”
“好,你认就好,我这做婆婆的也算不亏心。可你又是怎么待我的?”
宋香芹心中警铃大作,忙打着哈哈:“娘,你说啥呢?我可一直把你当亲娘呀!”
“香芹,今天这屋子里也没其他人,咱们婆媳今天就把话给挑明了,我这病和你有没有关系?你若认了,你还是我薛秋娘的儿媳妇。”
宋香芹惊出一身冷汗,下药谋害婆母,这事可是杀头的罪,难不成自己暴露了?
她在脑海里飞快地想了一圈,发现自己的事毫无破绽后,才稳住心神。故作生气地喊道:“娘,你说啥胡话呢?你的病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下张大娘彻底失望了:“桃花,大娘累了,你替大娘说吧。”
那精气神似乎瞬间被抽走了,整个人木木地靠在床头。
王桃花看着有些心疼。
“张大爷,栓子哥,宋香芹她给大娘下药,大娘的身体才会越来越差。”
话音刚落,张大爷和张栓大惊失色地看向宋香芹,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宋香芹眼里跟淬了毒似的:“死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敢做这事!天天跟只苍蝇一样往我家凑,就知道挑拨碎嘴,搅得我们张家不得安宁,难怪是个没人要的贱货。”
“你给我闭嘴!”
张大娘突然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
“你说,这每日熬的粥里你给我放了什么?”
宋香芹立马心下一阵慌乱,难不成被这老婆子发现了?不可能,每次自己都是没人的时候下的药啊!
“娘,到底谁是你儿媳妇呀!?你宁愿听这贱人满嘴喷粪,也不信我。你要是不满意我直接跟我说了,我宋香芹立马腾了你张家儿媳的位置。何苦这般冤枉我?戳我的肺管子。我还不如找根歪脖子树吊死的了。”
接着嚎啕大哭起来:“呜呜,这日子真是没法子过了,婆母联合外人来刁难自个儿媳,这没皮没脸的事哪家做的出来呀!硬要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明日我就回了家去,再也不进你张家的门。呜呜……”
张栓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看向自家娘。
张大爷也结结巴巴地问道:“老婆子,桃花……这,这事会不会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