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那羊圈栅栏外有人在喊自己。
“姑娘,姑娘!”
王桃花就见那栅栏后头站着的人,正是那日在街上遇到的羊皮肩垫子的主人——方贵。
“方贵,你怎么在这里?”
“我恰好给主顾送草料过来,想不到在这里能碰到姑娘。姑娘来这边是买牲口?”
“嗯,买了一头牛,那掌柜的去拿契纸了。”
方贵点点头:“姑娘,你选了哪头牛,方便指给我看看吗?”
王桃花不疑有他,指了过去:“呐,就那头黑色的,上了鼻绳的。”
方贵认真打量了几遍,皱起了眉头:“姑娘那头牛,这掌柜的卖你多少银钱?”
“十二两!”
王桃花有些沾沾自喜。
“哼,果然是个奸商。”
“咋?这牛不好?”
王桃花心里突突的。
“你仔细看那牛是不是走路有些怪?”
这么一说,王桃花还真发现了那牛站着时右边身子有些往下倾,走起来,牛肩处有些颠簸。
“还真有些不正常。它这是怎么了?”
“右边那蹄子应该是以前拐过了没及时治,落下了病根。这头牛犁田,拉重物一时半会没事,但久了就使不上力气。就这种牛顶多卖个七八两银子。”
什么!?原来闹了一圈,小丑竟是自己呀!!
王桃花顿时变了脸色,气呼呼地骂道:“奸商!我这就跟他说不买了。”
突然远处传来脚步声,方贵赶紧说道:“姑娘,你若信的过我,你就选最里面那头毛发棕红色的牛。”说着赶紧走开。
就见张来福屁颠屁颠地拿着契纸跑了过来。
“姑娘这牛契已经拿来了,你这边画了个押,按了手印就行了,我送一份去县里登记就行了。”
王桃花玩味地笑着:“掌柜的,这头牛真是栏里面最好的?”
张来福眼睛闪了闪:“那可不是,合该姑娘你长这么漂亮,这眼光也胜别人一筹。”
见王桃花就那么定定地看来,也没下一步动作,又补充道:“姑娘你放心,我铺子里卖出去的牛啊都是顶好的。要是有问题,你尽管回来找我,我这么大个牛马铺子也跑不了不是?”
心里却暗暗哼道:“出了这门,我老张可就不认了。这牛马会闹腾的,瘸个腿,断个脚,那是你自己没管好!”
王桃花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现在心里十分鄙夷。
“张掌柜,我要换一头牛。”
“好,好……啥!?换牛?”
张来福白面皮上多了一丝紧张。
“姑娘你这牛就是最好的了,你……你还要换啊?”
“哎呀,我突然想起我最不喜欢黑色了,怎么不可以换吗?张掌柜,我可是把镇栏之宝都还给你了,你应该高兴呀,难不成这牛不好?”
王桃花似笑非笑地看去。
这下张来福被堵得张口结舌,不过到底是久经“沙场”的人,很快就面色平静了下来。
“可以换,可以换,姑娘看好哪一头跟我说下就行了。我这不是替姑娘可惜吗!”
王桃花心里呸道:“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是替自己可惜吧!”
王桃花装模作样地往牛栏里左看右看了一会,突然指着最里头红色毛发的牛喊道:“我要那头,红色多好看,红红火火。”
“啊!那头啊!”
张来福立马一张脸皱成了苦瓜,忙“好心”提醒道:“姑娘,那牛才一岁半,要是地里干活的话得再养个一年半载,不划算,要不你再挑过一头。”
王桃花当作没听见,朝着那牛招了招手。
那牛竟然慢哒慢哒地小跑了过来,侧着脑袋,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长长的睫毛还一闪一闪的。
牛儿
王桃花摸了摸它的头,对方竟然吐出粉红的舌头舔了起来,痒痒的,怪舒服。
“不挑了,就这头吧,嫩就嫩点,反正我家也没什的田要耕。瞧,你看它多喜欢我。”
张来福心疼得在滴血,这头牛虽然才一岁多,可是它是正宗的川西红毛牛,还是母牛,再养上半年至少可以卖上十五两银子。可是话都说出去了,这……这……
张来福瞅瞅旁边也没什么人,心道:“要不就撕破脸好了,反正一个姑娘家家也闹不出什么名堂。”
他正要开口,就听王桃花摸着牛头说道:“牛儿,你一身红毛,以后我叫你小红吧。你这么乖巧懂事,咱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七哥一定会喜欢你的。”
对的,王桃花早就瞥到了这掌柜脸上的悔意,她就是要搬出“七个葫芦娃”来压压这个市侩的妖精。
果然听完那一串“哥哥”后,张来福脸上更是不自在了,最后只能化为一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