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寒风瑟瑟,冷月如钩,九江渡口已停满上百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均用铁链锁成一线。
突然几个人影从树丛里闪了出来,悄悄地跑向离得最近的大船。
“马爷,那看船的大头兵已经被咱们的人灌醉了,现在睡得正香着呢。”
马大眼兴奋地搓着手,满脸狞笑:“好,老六,回去爷给你记头功。”
“这还不都托了马爷的福,马爷英明神武才能想出这绝妙的法子……”
马大眼很是受用,抬着鼻孔:“行了,别给爷灌迷魂汤了,快动手吧。”
侯老六一挥手,几人从腰间解下皮袋子,拔掉塞布,顿时一股刺鼻的气味蹿了出来。
接着那七、八人把皮袋子里的东西朝十几条船洒去。
马大眼得意地抖着腿,当初他舍了平川县的宅子和田地,投了涂知州的门下。
这月余来,自个在九江城那是横着走,吃喝玩乐一样没落下,连衙役见了自己都得客客气气地拱手。更快哉的是,每日还有商户上赶着给自个送白花花的银子,啧啧,这才算没白活一场!
今日涂知州特意交代了要事,自个必须办成咯。要是成了,自个可就真成了他的心腹,这日后……
想到这,那喜悦之情把最后一丝惧怕冲散了。
“够了,今日风大,有这猛火油,只要这十几条船烧起来了,这上百条船就一个都跑不了。快点火,等做完了这趟,咱们去群芳阁找姑娘松快松快。日后那良田美妾可就等着咱们了,哈哈哈。”
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只因十几个兵丁手拿长矛从黑暗中冲了出来,把几人团团包围住了。
“你们这些杂种,可知道爷是谁?敢拿长矛指着爷,是不想活了吗!?”
马大眼大喝一声,可这些兵丁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哟,好大的口气。你是谁呀?说来听听。”
就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扶着腰间的刀走上前来。
“赵……赵金,你……你不是喝醉了吗?”
猴子吓得张口结舌,双腿如筛子一般抖着。
马大眼狠劲一出,刷地一下就从腰间拔出一把剔骨刀,其余几人也纷纷从腰间掏出匕首。
兵丁们瞬间操起了长矛。
“贼子,别乱动!否则这长矛可是不长眼睛的。”
马大眼桀骜不驯地看去。
“爷知道你有点手脚功夫,不过今日你们插翅也别想逃!”说着拍了拍掌。
很快后头又传来了脚步声,就见几十个弓箭手跑来,拉着弓瞄准几人。
“黄大人早猜到你们这群跳梁小丑会来烧船,拖延粮食进城,所以我们就将计就计,陪你们演了一场戏。你们若是现在放下手中的刀,咱们让你们少受点苦头。若是冥顽不灵,哼,就让你们尝尝这穿心箭的厉害!”
侯老六第一个把匕首刀子给扔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哎呀,大人饶命呀!我……我都是被马爷……呸,被这马大眼给胁迫的,我要是不做他就要杀了我全家呀,求大人明察啊!”
马大眼狠狠地瞪向猴子:“你这狗杂种,敢反水,老子今天非撕了你。”
说着一把抓起猴子正要动手,“咻咻咻”几根羽箭射在了他身前,吓得他连连后退。
其余几人见状,纷纷扔了刀子。
马大眼气得目眦欲裂。
赵金看向五大三粗如铁塔一般的马大眼:“马大眼你为虎作伥,连烧运粮船也敢烧,已是犯了大罪。我劝你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不然有的你罪受。”
马大爷脸颊上的肉跳了跳,看着地上插着的羽箭,最后不甘地扔下了刀子。
“来人,给我全部绑了,押入大牢,等候大人发落。”
赵金一挥手,立马有人上去把几人绑了手。
马大眼就这般乖乖地走着。
等众人走到一段河堤时,马大眼突然撞开两侧的官兵,从河堤上滚了下去。
“快,放箭!”
咻咻咻……
数十支羽箭射下。
这河堤下是茂密的芦苇群,连绵十来里,又是黑灯瞎火的,马大眼往里头一钻,瞬间不见了人影。
“汰!竟让这鸟人跑了,下次再碰到他,非剁了他的双脚。走吧,大人还等着咱们复命!”
等一干人消失在夜色中,马大眼才从淤泥里爬了出来。从手臂上拔出半支残箭……
夜沉如水,一夜无话。
第二日,当涂文山从美人怀中醒来,得知烧船的几人被抓时,脸色剧变,如丧考妣。还不等他收拾细软逃命,黄安就派人把他的院子给围了个严严实实。
涂府管家刚想出来打探消息,就被兵丁拔刀架在脖子上。
黄安上前一步,朗声道:“奉黄大人命,涂知州官商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