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这里是大华天机热线。”
“你好……我,我想上报一下情况,我之前有上过那个网站,我已经出现很多脑神经紊乱的症状了……”
“这位先生,请告诉我们你的地址,我们的人员将在一个小时内过去带你前往集中收治点为你治疗,你可以携带一些个人生活用品,但不需要太多,收治点那边都有安排。”
“我想问一下,具体是怎么样治疗吗,要不要做手术……还有大概需要住多少天院?”
“这些方面都需要由医生诊断过你的病情而定,不管是什么治疗方案,都是费用全免。”
“集中收治点是怎么样的?多少人一个病房?”
“轻症患者住多人病房,具体情况还是视病情而定;每位重症患者都有装配式单间。先生你放心,异常脑神经紊乱综合征不是传染病,多人病房没有交叉感染的危险,至于其它的,我们的医护团队会尽力而为。”
“哦,那你们快点过来吧……我的头,很痛……有个声音不断在响……我的地址是……”
“好的,已经安排人员上门了,请先生你耐心留在家中。”
“我的头好痛,快点来吧,求你们了……”
放下手机后,张晓君一只手痛苦地按住头顶,却按不下那份头痛欲裂,按不住既发胀上去又似撕裂开来的头皮,每一根头发的毛孔都好像流出了鲜血,滴哒,滴哒,鲜血正在聚为血泊。
张晓君另一只手还夺紧抓着手机,像抓着的是救命稻草,绝对不能松开……
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傻乎乎的不加思索地上了那个什么启迪网站……这些天来又存着侥幸没有求助……
“啊。”张晓君痛苦地哀嚎了一声,用手机砸打着额头,无比悔恨,此时只想摆脱那个网站带来的种种阴霾。
他一个人租住在这间不大的一厅一房单元里,因为灾疫而失去工作,上班的外贸公司倒闭一个多月了,还欠着几个月工资没发呢。但他们都找不到老板算账,老板早一步因为异常骨化症而去世,已是家破人亡。
完全找不到新工作,到处是裁员,倒闭,关门,失踪,死亡……根本没有新工作的岗位招聘。
那个网站……一想起那个网站,就仿佛有无数诡谲怪诞的景象冲击而来,正如打开网站时的那样。
还以为最多只是弹出一张吓人的鬼怪图片以及有尖叫的音效……都把电脑的扬声器静音了,怎么还会有……
那些犹如炼狱万鬼的咆哮呼嚎,在那时候直接冲进他的脑中,从此就无时无刻地碎语,到底在说着什么,到底有什么意思,到底怎么才可以让脑海平静下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好像随时就会爆开……
张晓君瘫坐在木椅上,不断地看着手机的时钟变化,不断地喘着大气,浑身时而发冷时而发热。
第一次感受到一个小时有这么漫长,那些天机人员怎么就不能快点来,快点来啊……
就当他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门铃终于响了,也有人敲门了,有声音从门外传进:“张先生,我们是大华天机局的医疗队。”张晓君慌忙撑起身想要冲过去,但摇晃不定的身体只能拖着慢慢走,有救了,有救了……
从看到新闻起就被恐惧与绝望堵塞着的心脏,有了一丝新的希望而跃动得更有力,仿佛是枯木复苏起来。
天机局,现在能救他的就只有天机局了吧……
希望不需要动手术,要动也不是特别大的手术,希望是这样,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他还年轻,只有29岁而已,还有很长的人生,还没有结婚,还没有孩子……应该不会的,那个网站都被天机局解决掉了,这些异常症状也能解决的,有旧印,有乌鸦之印,肯定还有别的更厉害的技术没有公布……
那些厉害的技术当然都会隐藏起来,各方面都是这样,武器也好、飞机船舶也好,都这样,都这样……
莫名的异响和纷乱的头绪冲得张晓君眼前已一片昏晕,打开房门几乎是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脏闪过一下紧揪,担心门外的不是天机人员,而是别的什么恶怪,但他看清楚点,是几个身着天机制服的身影,还有人推着一张担架床,他顿时喜极而泣。
“我的头好痛,救命啊……”张晓君是真的哭了出来,没有感到不好意思,求救着:“我错了,我不该上那个网站的,我不该隐瞒这么久的,我不知道啊,我以为只是重感冒而已……我真的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哭过了,失恋没哭,失业没哭,还有很多难过沮丧的时候想哭也哭不出来。这人生过得早已麻木,似乎不管什么情况都最多只能让他叹上一口气,心想大不了就是一死,活得早就没意思了。
他以为自己对人生早已没所谓,但到现在才发现,其实自己还想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他想活,救命,他想活下去,哪怕只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