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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婚(2 / 2)

“我很好,肚子里的孩子很乖,很少闹我。”

“那我便放心了。”

两人用过早饭,江颂宜主动让屋子里伺候的人都出去,她有私房话要跟青棠说。

门阖上后,江颂宜起身给青棠行了个礼。

“好姑娘,多谢你昨夜救了我。”

青棠一脸惶恐,从玫瑰圈椅上起身去扶她,她可不敢受这礼。

“小姐快起来,您这是要折煞我。哪有主子跪下人的道理?”

江颂宜柔声道。

“你早就不是我的丫头了,这一礼你受得起。”

“那您也是我的主母。”青棠迅速回道。她做了半辈子奴才,哪怕现在身边有个小丫头伺候着,依然还没有适应怎么做一个主人。

再者,君臣父子,伦理纲常,就算脱了奴籍,依然要受这些条条框框掣肘。

“很快就不是了。”江颂宜收了笑,柔和的神色冷下来。

青棠心中隐隐不安,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扶她坐到塌上。

屋里烧了暖和的地龙,青棠热得出汗,她脱下斗篷,走到窗前,用木棍支起支摘窗,让冷气透进来,通通气。

窗外寒冬凛然,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萧瑟,雪地上除了凌乱的脚印别无其它。

江颂宜托着腮,眺望着窗外的高墙与碧空,眼神却空洞。

“我这半年不在,有劳你告诉我尤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知己知彼,我才好想个对策出来,解了眼前的困局。”她回过头,正色道。

青棠在屋中踱步,表情严肃,缓缓道:“自从出了我的事后,老太太怕我勾引坏她的儿子,将我调到身边管教了两个月。我发现,老太太的大丫鬟锦儿私自开了好几回库房,拿走里头的珍宝,她从来不藏着掖着,我已经撞见过好几次。遑论老太太身边的人,只怕见得比我还多。

大太太管家,却对此事置之不理。我猜,整个尤府看似居于膏粱锦绣之中,实际上早已经入不敷出。老太太不是个糊涂人儿,她应该是默许锦儿这么做的。”

“尤府竟然缺钱到这种地步?”江颂宜不敢置信,手掌紧抓住塌几一角。

青棠坚定道:“当年姑爷为了让老爷把您嫁给他做继室,承诺的聘礼多达上百台,可是老太爷、大老爷在官场上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建树,姑爷当年官位也不高,尤府哪来那么多钱呢?”

她大胆地猜了猜:“小姐,咱们是不是被骗婚了?”

江颂宜心中一阵恶寒。

青棠说得不无可能,尤家小辈里只有一个尤敬辰有出息,其他的叔伯兄弟皆是好逸恶劳、穷奢极欲之辈。祖上积累再多的钱财,也不够他们如此挥霍。

可也是这些人给了江父一个错觉,觉得尤家仍是钟鸣鼎食之家,家产巨万。

大姐死后,留下七岁的嫡长子,名唤仲方,是个懂理爱读书的好孩子。父亲害怕继室进门,为争家产对他的乖外孙下手,坏了两家的姻亲关系,故而有意将她嫁过来。

祖父那时病重,一日里有大半是睡着的,老人家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的归宿。

为了让祖父安心闭目,也因着自己为情之一字“遍体鳞伤”,江颂宜随意地答应了亲事。

可是如果,如果一开始尤家营造的就是假象呢?

江颂宜曾听嫂子们闲聊时说起,有些人家到了穷途末路,不知节省,反倒肆意无度地挥霍家产,生怕家里人心散了,下人生了异心。

如今维持不住这种繁荣假象,自然是要另想法子捞钱。

首先其冲的就是她这个外姓人。

江颂宜开始后悔,后悔为了家人能安心,再次回到这鬼地方。

青棠跪倒在她的脚边,握住她的手,忠心耿耿求她。

“小姐,咱们要尽快探清楚这府里的虚实,若有不测,该及早脱身而去啊。”

“你起来,我脑子很乱,你让我想想……”江颂宜一时没了主意,下意识伸臂想去扶她。

“咚一咚—”

青棠从地上爬起来。

下人通传道:“太太,老爷身边的人来了,请您午时到前头用饭。”

江颂宜下了塌,与青棠四目相对。

“我身子不适,不想动弹,帮我回老爷,我不去了。”

尤敬辰身边最得力的长随尤兴亲自来请,他隔着木门恭敬道:“老爷说,有贵客至,太太您身为官眷,还是出席为好。”

江颂宜抓紧青棠的手,该来的到底是来了。

窗外的雪下得愈发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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