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相信谁好?”宇文清来回踱步,看似在思考,实际上如同猫捉老鼠般逗弄人。
“她、她,我······”她心乱如麻,正准备承认自己的身份,大不了丢脸一场,也好被当作刺客或毛贼,如果被送到官府,那才是真的脸都丢尽了。
正欲开口,二嫂忽然拦在自己身前,高声问道:“阁下要如何处置我们?”
对方蹲下身,与跪地的江颂宜对峙,眼神锐利,不像看犯人,更像在看猎物。
“福奕,将人关在东厢房里,明日再议。”
“是。”
卫泓上前来,将江颂宜从地上一把拉起。她极少受到这样对待,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整个人轻得只剩一把骨头,瞧见宇文清嘲弄的表情,江颂宜羞愤地红了眼。
曾经自己弃他而去。
时移势易,如今她狼狈跪在他的脚边,像个监下囚。
他故意装作对面不识,何尝不是在看自己的笑话。
二人被押到昏暗的房间中,没点烛火,伸手只能抓到漆黑一团。尤碧云急红了眼,明天要是被人发现自己不在闺房,反倒在这里被关着,母亲肯定要气坏身子。
江颂宜自从被推进来后,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尤碧云催促她。
“二嫂,怎么办啊,完了完了······”
“二嫂,你怎么会来这里?是二哥让你来的吗?”
“二嫂,你说话呀,我害怕。”
·····
江颂宜只是垂着头,胡乱应道。
“你让我先静一静,我想想办法。”
尤碧云看她这幅六神无主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派不上用场的。小门小户的女子,没什么见识,刚刚若是听她的,表露身份,虽然尤府的脸面肯定是没有了,但好歹不至于落入现在的地步啊。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只能等她的丫鬟绣儿明日清晨去求见二哥,让二哥来救她们了。
尤碧云想着想着,打了个盹,靠在江颂宜身上,睡着了。
徒留她一个人在满室静谧中,睁着干涩的眼睛坐到天明。
直到清晨第一抹光落在雕花窗上,窗棂被碎石子投中,发出脆响。
江颂宜耳朵一动,听见声音,将睡熟的小姑子轻轻移动放在地上,活动僵直的身体,走到窗前。
打开窗户,跟一身丫鬟衣裳的青棠和木丹对上视线。
天刚刚擦亮,距离夜里的闹剧还没过去多久,府里的主子跟仆役们还在熟睡中。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
青棠无声对口型道:“先别说这个,小姐,跟我走。”
江颂宜赶忙把尤碧云喊醒,她一脸迷迷瞪瞪,跟着江颂宜从窗户轻手轻脚翻出。
负责看守她们两个的侍卫在门口躺倒,睡得七荤八素,压根没发现她们两个跑了。
青棠带着她们走到院子一角,角落有个大树,院墙另一端有张简陋的梯子,应该是她们带来的。
几个姑娘你帮我我帮你,借助树干翻越院墙。
她们三人打小一起长大,胡闹惯了,对这套熟。
而尤碧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看着粗糙的树干傻了眼,怎么都不肯爬,哆哆嗦嗦说。
“嫂子,我怕摔下来摔断腿。”
再磨蹭下去,院子里的下人就要醒了。
江颂宜懒得跟她废话,径直揽过她的腰身,后退两步,助跑腾空,借助树干的支点,轻松翻跳到墙沿上。
脚下一空,尤碧云睁大眼,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到了墙头上。
再轻巧一跃,便飞身下来,脚踩在实地上。
一颗心砰砰跳,像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反观其他三个人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青棠的丫鬟在墙下接应她们,一见到人,就捂着心口念阿弥陀佛,可算出来了。
青棠和她的丫鬟负责送尤碧云回去。尤碧云腿软,需要人扶着。
这一晚,太惊心动魄了。
估计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木丹要扶江颂宜,她摆了摆手,拖着疲惫的身体,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
两拨人就此分道扬镳。
另一头,东厢房前,宇文清带着福奕站在门前。
窗户大开,明显人已经跑了,福奕感受到主子隐忍不发的怒气,踢了踢脚下睡得东倒西歪的侍卫。
“还不快起来,两个弱女子都能看丢,废物东西。”
宇文清背过身,扬长而去,转动手上的佛珠串。
这是母后专门从国寺广慈寺里请下来的,在佛前开过光。
他在战场上待了几年,杀气太重,总是夜不能寐,这佛珠便是用来镇他身上的杀气。
安神效果只能说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