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姚枝雪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书桌。
不小心睡着还记得帮她收拾书呢?
戎秋现在脑子里有点乱。
他一睁眼就看见她在解衣带,他发誓他刚刚什么都没看见!
……
虽然是看见了一点,但他很快就又把眼睛闭上了!
她应该没发现他在偷看吧?
不对不对!
他那怎么能叫偷看,他又不是故意的。
是意外!
刚刚等她多喊几声再睁眼好了,也不知她有没有起疑。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油灯“啪”地一声熄灭了,房间内昏暗一片。
姚枝雪轻呼一声,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戎秋起身拨了下灯芯,明亮的火光重新寖满房间。
他低头看她,“怕黑?”
姚枝雪松手,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
她沉默许久,“是有一点。”
她怕黑,也怕狭小的空间,所以睡拔步床的时候她不敢放下床帐,睡觉时也总是留着一盏灯。
更准确的说,她是怕前世那个困死她的棺材。
她那时还未气绝,使出浑身的力气去拍,厚重的棺材板隔绝了一切声音,她看不见一丝光亮。
那时的绝望现在回想起来还会让她遍体生寒,她看着戎秋,猛地伸手抱住他。
有戎秋在,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她抱得很紧,身子软软地贴着他,让他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甚至能看见藏她耳后的一颗小红痣。
也许是这个位置过于隐私,竟让他有一种发现了什么秘密的感觉。
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发紧。
“怎么了?我再去点几盏灯?”
“不用。”
许久,姚枝雪松开他,她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像是装满了天上的星星。
“我还没好好谢谢你,你能来救我,我好开心。”
“咳,这没什么。”
再说如果不是为了他,她也犯不着进这个书院。
她没说话,只是这么静静看着他,眼里像是多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谊。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可戎秋莫名脸越来越热,连耳朵也通红一片。
他不敢再看她眼睛,语调急促。
“你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了!”
说完仓皇离开,出去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惹得他低低骂了一声。
他这么一闹,到让姚枝雪心情好了许多。
她笑了一会,并未接着入睡,而是靠着床头翻看书。
亥时正,陶青准时回了寝舍。
仅一个对视,陶青就知道她已经知晓一切。
“怎么不睡?”他从容不迫地将书放好,笑容温和,“在等我?”
姚枝雪并未回答,而是问道:“你的武考过了吗?”
陶青道:“今日出了这样的大事,余下人的武考挪到了明天。”
姚枝雪闻言点点头,“那你可要好好考,不然我这罪是白受了。”
陶青沉默片刻,“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姚枝雪语气没什么变化,“你之前不是告诉过我了吗,会不惜一切代价的留在这里。”
陶青频频出现在己字堂周围她不是没有发现,只是今天她才明白。
怪不得他屡次出言挑衅刘添福,他是想逼刘添福出手,而后将祸端引到她身上,最后借由戎秋的手将刘添福彻底赶出学院。
难怪哥哥说作画之人已经有了破局之法,原来这破局之法就是她啊。
陶青有些意外,“你竟还记得……”
他长叹一声,“只怕戎世子不会善罢甘休。”
姚枝雪听他这么说,笑了一声,“你如果怕,就不会这么做了。”
陶青也跟着笑,“你如今倒是懂我。”
什么腼腆怯懦,都是他的伪装而已。
“所以你是想让我为你遮掩?说说吧,你的条件。”
陶青敛了笑意,缓慢道:“我并没有什么条件。”
姚枝雪:“……”
灯光下,他依旧是那副瘦弱的样子,他盯着姚枝雪,撩开衣袍,慢慢跪在她面前。
陶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赵夫子眼中,他聪慧勤奋;在哥哥眼中,他隐忍坚韧;在安维均眼中,他性情坚定……
可姚枝雪也明白,他同样自尊自傲,数次拒绝过她的好意。
这样的人,现在却跪在她面前。
他道:“少加孤露,寄养在亲戚家中,稍有不顺便是□□打骂,幸得恩师另眼相待,助我离家。功名未就,我愧对恩师。”
他弯腰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