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是邢夫人操办,萧小河本以为会一切照简,未曾想来往宾客竟比她想的还要多得多,人群之中不乏一些京中贵妇,萧小河光是远远那么一瞧,便知有几家深居简出的豪门巨室都落座于此,再往下,已出嫁的萧家大姐、劳氏也都奉陪左右。
“大姐。”萧小河先去与萧菱悦打了招呼,二人年纪相差甚大,故而交往并不深厚,不过见到许久未见的亲人,萧小河还是很高兴的。
萧菱悦身穿金丝莲花长群,肩上披着一层薄绒披风,镶有宝石的金镯在阳光照耀下华贵无比,素来不怒自威的萧菱悦见到萧小河时嘴角轻动一下。
“你夫人何处?”
“大姐好生没趣,见到我就想着我夫人。”萧小河对着一旁行礼的劳氏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在萧菱悦身上,“她一会儿便到了,说来也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大姐放心就是,夫人还是极好相处的。”
“小将军和公主殿下伉俪情深,全京城都知道的!那群嘴碎的净讲着公主殿下的坏话,谁料如今人家夫妻二人如胶似漆的,打烂那些人的嘴!”说话的人与邢夫人一般年纪,萧小河只觉得脸熟,幸好劳氏一旁开口。
“王妃的话倒是不假。”与萧小河势不两立的丈夫并没有影响到劳氏,她如寻常一般慈眉善目道,“那些咒人家夫妻不和的,个个都失了良心。”
被劳氏这么一说,萧小河有些印象,之前似乎在宫宴上见过,她家庆王爷与皇帝同宗,虽隔了一层,也是富贵的不能再富贵,邢夫人费尽心思请了如此多人,醉翁之意人人心知肚明。
哪怕平日里再瞧不惯萧尘儿,为了不落将军府的面子,她的婚事邢夫人也必须视为重中之重。
萧小河与在场之人一一见了礼后便准备溜去找萧尘儿,她命铁向褴候在原地:“夫人来了瞧见这么多人许会不适,你就在这候着她,她来了若不想与人交际,直接带去找我就行。”
铁向褴面露难色:“可……可把属下自己留在这,属下也会不适……”
萧天启还未到,满屋做的全都是女眷,还个个是位高权重的,光是萧菱悦一人他见了都害怕。
“你还不如九娘胆子大,改日就把你换下,让九娘上!”看着铁向褴的窝囊样,萧小河恨恨道。
铁向褴知道萧小河不是随便说说,饭碗不保的危机后他再也不敢废话,硬着头皮顶上:“是!属下就站在门口候着夫人!”
萧小河满意地离去,没了萧小河的铁向褴瞬间感受到了危机,别看这些女人看上去都和蔼可亲的,除了劳氏可都不是好惹的主儿,个个掌着生杀大权的,可比将军唬人多。、
铁向褴打算小步混到门口离这些危险人物远一些,未曾想挪到一半就被萧菱悦叫住。
“你何时跟着小河的?”萧菱悦并未叫铁向褴的名字,目光也未盯着他,而是看着布置得金装玉裹的后院,铁向褴却不得不向前重回刚才的位置,一切的小心思付之东流。
“回夫人,属下跟着小将军已有数年。”铁向褴道。
“许凌我少时入宫见过,瞧着就知是个不讲理难相遇的,你如实与我讲,他们二人可真那般和睦,未有睚眦之怨?”萧菱悦压低声音,忽地抬头看向铁向褴,将他一切小动作收入眼底。
铁向褴先是摇摇头,后又想到了黑鹰,又又想到了前几日许凌莫名其妙的耍脾气,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属下觉得他们很不相配!公主殿下冷冰冰的,还总是凌压将军,也就是将军脾气好,换成别人早就闹翻天了!您一会儿见着公主殿下,可要好好说一说,属下真替……”
铁向褴还没说过瘾,忽感觉背后一凉,一层鸡皮疙瘩慢慢爬上了他的后背,更要命的是有一道视线直接扫过他的后脑勺,铁向褴顿时有了种头颈分离的感觉。
他迟疑了一下,回头望去,发现一脸愤怒的青燕和死人脸的许凌不知何时立在了他的身后。
许凌和萧菱悦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