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压得她抬不起脖子的是凤冠,惹得她肩头酸痛的是霞帔。
路千默最终还是生硬地将她推开,站起身居高临下,用冰冷的语气质问江可期,“你怎么不跟他走?”
江可期抬头对上他寒冰似剑的眼神,吓得一愣,下意识低头避开他骇人的眼神,低声道:“不跟他走。”
“既然选择了留下来就老实待着,不要再闹事。”路千默听见她的回答瞥了一眼拂袖转身而去,“来人,带王妃下去沐浴。”
江可期被带到了另一间房间,婢女为她准备了热水沐浴,水温有点高,她的脚一伸进去就变的通红,与雪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突然发现了脚踝上的胎记,她自己脚上才有的胎记,身穿?
生出疑惑,她脱光检查发现果然是自己的身体:真的是身穿?那我在这里死了不就真的死了?
忽地暗处传来阵阵女人得逞的笑声,隐约听见了几句讥讽。
“就她,也配的上殿下?”
“不守妇道的贱人,连给殿下提鞋都不配!”
看来原主的地位不高,江可期毫不犹豫的钻进水里,屏蔽掉繁杂的声音,那炙热的温度提醒着她,她还活着。
路千默在屋檐下面月而站,伸手抹去了脖根的泪水,覆指尖的眼泪在皓皓明月的照射下闪着微光,他眉峰微蹙猜忌的眼眸微微转动。
他离开后徒留擦过泪水的帕子孤零零躺在台阶下的泥里。
隐约听见了鸡鸣,江可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太害怕了,怕睡了就再也没机会醒过来,江可期突然猛地坐了起来,“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侧身向外望去烛光摇曳,目光穿过珠帘发现书案前隐约伏着一个人,熟悉的红色喜服。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江可期竟然没听见一点动静。
江可期壮起胆子小心翼翼地举起床头仅有的一个烛台,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他偏着头睡的很熟,满身浓郁的酒香,昏黄的烛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眉尾似箭,睫毛微卷又长又密,鼻梁高挺,他的脸如同一块精雕玉琢的美玉。
如此美貌,之前她竟然没看出来?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王妃就如此贪恋我的美貌吗?”声音悠悠传来,趴在书案上的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偷窥被发现,因为心虚被他吓了一跳,江可期猛地往后一躲,烛台上的蜡烛顺势往前倒去,直接奔着他的脸砸去。
“我去!”
她几乎下意识伸手把蜡烛接住了,手指顺势摁进蜡油熄灭了烛光,然后陷入了漫长而尴尬的黑暗之中。
“王妃这是想毁本王的容吗?”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有点生气。
江可期心慌如麻:他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杀了我吧?天呐,谁能告诉我我在哪个魔鬼世界?
黑暗中她看不清,滚烫的蜡油包裹了她的手指,她先却不敢发出一点动静,生怕面前这位一个不高兴就把她杀了。
突然一只清凉宽大的手突然抓住了她,夺走了她握着的蜡烛,也拂去了手指上滚烫的蜡油。
他是猫头鹰吗这么黑都看的见?他这么好心难道是个好人?一连串的疑问在江可期的脑海里的蹦出。
路千默从容地拿出火折子重新点燃了蜡烛,竟然从腰间摸出了一个小瓶子,“抹点,能止痛。”
伸手小心翼翼接过,偷瞟路千默的脸色,江可期笨拙地摸索这个药瓶怎么打开。
路千默瞥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却还是将药瓶拿过去帮忙打开了,他扯过江可期的手将清凉的药膏涂抹在她红彤彤的手指上。
江可期咬着嘴唇看着眼前绝美的画面,大脑一片空白: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你为什么不跟他走?”他质问的语气冷地直扎江可期的脊梁骨。
啊?我为什么不跟他走?我都不认识他我怎么敢跟他走啊。江可期脑子飞快的转动,转换语言,“回王爷,臣妾是王爷的人,心中自然只有王爷,怎会跟着别人走。”
路千默身体后倾勾着唇,露出轻蔑冷笑,“当日在城头扬言死都不嫁给本王的不就是你吗,怎么现在就心中只有本王了?”
江可期:“......”
她只得噗通跪下认错,“臣妾一时糊涂,还请王爷大人有大量,别记小人过。”她恭维的笑道,“臣妾现在已经回心转意了,一心一意只有王爷。”
他斜眸悄无声息地打量,“你也会自称小人?”
谁让你年纪大呢......
“快起来,拖拖拉拉耽误了时辰可别连累了我们。”婢女粗暴的一把掀开被子,将江可期一把从床上拽了下来。
在进宫的马车上,手臂疼的难受,江可期侧过身小心的避开那个男人的视线,揉揉她可怜的胳膊。
应该是早上那个婢女用力太猛,肌肉被拉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