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江韫,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报个平安。”
“好的。”
挂了电话,沈景奚递过来一条毛巾,“擦擦头发,不然容易感冒。”
慕舟道谢,伸手接过,“你也稍微擦一下,刚才撑伞的时候大半都在我这边,你肩膀湿了。”
说完,她将头发捋到一边垂下,开始细密地擦了起来。
沈景奚转过头,直视前方,“我送你回家?”
“嗯,好啊。”慕舟将用过的毛巾叠起来,放在一边,扣上了安全带。
随后接过沈景奚递来的纯净水喝了两口。清水润过嗓子,稍稍掩盖了红酒味的清苦气。
雨水顺着车窗蜿蜒落下,慕舟开口问道:“怎么突然来找我?”
“原是来祝你生日快乐。”沈景奚斟酌了一番,还是道,“但现在说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妥。”
“不。挺好的。也很及时。”慕舟没想到他不仅专门记挂着自己的生日,还特地过来祝自己生日快乐,“谢谢你,沈景奚。”
雨水模糊了前方的路,因此沈景奚必须得开得专注。
他说:“储物格里放了送你的礼物。抱歉,没法亲手递给你。”
慕舟依言看过去,一个墨绿色礼盒静静躺在那里。
她伸手拿过来,问:“我现在可以拆开吗?”
“当然。”
慕舟拉开包装盒,里面是一张贺卡和一枚首饰盒。首饰盒是金属质地,摸起来凹凸不平,上面似乎刻着图案。
慕舟摁亮车载灯,看向手中的首饰盒。一只纯白色飞鸟展翅,它的前方是层叠盎然的翠绿色山峦,远处天空如碧水旷远。
飞鸟的下面刻了一行字:
“THE MOUNTAINS ARE CALLING.”
慕舟很惊喜,“这个首饰盒是定制的吗?”
“我自己设计的,用周边组的3D打印机做出来,又自己上了颜料,时间有点赶,因此成品还有点粗糙。”
“亲手做的?已经很厉害了。”慕舟惊讶。
沈景奚被夸的有些不自在,“首饰盒里还有东西。”
慕舟摁下盒子侧边的暗扣,掀起盖子。
里面是一条古巴绿的宝石项链,没有繁复的花样,只是用简单的细银链串起来,青翠欲滴。
贺卡上只有手写的一句话,清润的行书:
“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 *
沈景奚好半天没再听到旁边人的回应。路口红灯亮起,他轻踩刹车,抬眼往旁边望去。
暖黄色的车载灯下,纤长的睫毛颤动,而后一滴清泪划过慕舟的脸颊,顺着下巴滴落。
沈景奚一时愕然,颇有些手忙脚乱地递过纸。
慕舟被他的动作逗得笑了起来,轻轻吸了口气。
她接过沈景奚手里的纸,轻压住下眼睑,纸巾很快濡湿一片。
而后她语气郑重地道谢:“谢谢你沈景奚。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不知道是不是氛围太好,又或者是这个雨夜的路程如此漫长。沈景奚突然决定向慕舟讲述一些往事,关于他的。
沈景奚问:“你想听吗?”
慕舟轻挑眉,就如同她并不喜欢和别人倾诉一样,她也极少地扮演过倾听者的角色。
倒不是说没有耐心或是其他,只是因为她并不能很好地共情和安慰别人。
但她并不抗拒别人与她倾诉,如果不介意她没什么回应的话。
“当然,如果你愿意和我说的话。”
然而沈景奚却沉默了。车内的隔音很好,外面的风雨交加并不能影响到车内沉寂的氛围。
慕舟并不催促,也许不是一段愉快的经历,如果让她和别人剖白自己的过去,她是做不到的,不论是谁。
她拿着手机刷了一会博客。
“台风要来了。”慕舟说,“今年的台风来的有些晚。”
话音刚落,沈景奚终于开口。
“我初二的时候留级了一年。那年,我父母去世。”
沈景奚自诩并不是不能直面过去的人,但真当他一时脑热跟慕舟剖白自己的往事的时候。
他才恍觉,他是紧张不安的,那些独自一人成长的经历,说出来是否有让她觉得自己在卖惨的嫌疑,是否会让她有所顾虑而远离自己?
但沈景奚的内心还是在叫嚣着,告诉她吧,不论慕舟有什么反应,他甘之如饴。
“那段时间,不断地有亲戚冒出来,说和我父母多么亲近,多么的同情我。我当时的心情是诚惶诚恐的,因为他们表现得如此亲近,却又不对我父母的离世感到一丝难过。但当后来抚养权被我大伯争取到时,我才知道,他们只是为了我家的房子和父母的赔偿款,我大伯也是,只是他的关系更近一点,所以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