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舟带领的团队再次拿下一场完美的竞标。慕舟心情大好,给每个员工都加了奖金,消息传达下去,一时间气氛热络。
就在这时,江韫敲门:“慕总,有人来找您,我让他们等在会客室了。”
慕舟点了点头,以为是哪个合作商,不甚在意。她捞起椅背上的咖色西装外套穿上,将披散的头发绕扎起来,补了点口红提了气色。
不多时,慕舟推开会客室的门,却见里面坐着的是一对中年夫妻,气质都颇为儒雅,浑身散发着温润的书卷气息。
他们看到慕舟,站起了身。
慕舟难得地愣了愣,“伯父伯母,你们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送她遗产的陈子规的父母,两人都是大学老师,如今都已经退休,常居海市。
慕舟已经很多年没再和他们见面,只是每年固定打一笔钱给他们。
伯父陈正林笑了笑:“我跟你伯母打算去港市玩一趟,路过洲迹,想着很久没见你了,过来看看。”
当年在海市上大学时,慕舟的专业课老师就是陈正林,他对慕舟赞赏有加,帮助颇多。
也是因为陈正林的有意介绍,慕舟和陈子规相识,只是没想到后来出了那档子事。
陈正林端详着慕舟,和大学时期青涩却总是挂着笑意的脸不同了,现在的慕舟虽然面上仍是那副单纯不谙世事的样貌,但举手投足间带着干练和锐气。
他也曾听说过慕舟的投资案例,甚至没退休之前偶尔还会拿她给自己的学生举例,慕舟确实是很有灵气,很值得让人骄傲的学生。
对于这个曾经的学生,他总是抱着歉疚的态度,也同时在逃避不愿被提起的丧子之痛。
今年妻子闲来无事在家里整理杂物时,在书房找到当年慕舟给自己儿子写的信,那个时候的他们,还很喜欢老派的恋爱方式,用互通书信来作为倾诉情愫的方式。
因为藏的隐秘,所以整理遗物时并未发觉。
他和妻子商量了许久,终于决定来见一面,算是对过去的恩怨进行了结。
“那伯父伯母打算在洲迹待几天吗?我安排人来带你们游玩?”慕舟很快调整好心态,扬起笑容问道。
陈正林摆摆手,“我跟你伯母晚上的飞机,我们来看一眼就走。”
“好吧。”慕舟没再多说什么,“那吃一顿便饭吧?我来安排。”
“不用了,小舟。”伯母姜秋颖笑道,“我们知道你忙,就是过来看看你,不用这么客气。”
慕舟知道这对夫妻跟自己怀有相同的态度,知道他们有在刻意回避与自己的见面,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当年那些混乱不堪的事情即使过去这么多年,却仍然如同利刺一样横亘在自己心间。
慕舟便不再客气,在另一边沙发上坐下,招来员工给陈正林和姜秋颖倒茶。
“那我就不跟伯父伯母绕弯子了。”待员工出门,慕舟盯着冒着氤氲雾气的茶杯,再开口时嗓音有些涩然。
“你们这次来,是因为陈子规的事情吗?”
陈正林和姜秋颖一齐沉默了下来。
良久,陈正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后叹了口气,再说话时,声音竟有些颤抖。
“子规的事情,我跟你伯母一直都觉得对不起你。是我们从小到大对子规教育的疏忽,让他伤害了你。”
慕舟摇了摇头,那件事情,除了陈子规,其他人都很难说是直接的恶人。即使是他,在死后将所有遗产送给自己的行为,也让她一时间难以评判起来。
“伯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小舟,我们知道因为子规的死,你的心情复杂。”姜秋颖说话时,带上了细细密密的哽咽。
“但我跟正林一直都觉得你是好孩子,我们都希望你不要因为子规的死而感到歉疚。我们也希望你能够重新拥有属于自己的不掺任何杂质的感情。”
“而不是站在原地,一遍又一遍地回头,反复锤炼自己的内心。”
慕舟递过帕子给姜伯母,心里沉沉。
陈正林与姜秋颖的一生可以算得上是风光霁月。他们两大学时期就互通情意,饱含爱意地生下陈子规,他们如何不爱这个孩子呢。
但是在今天,他们告诉自己,不要因为他们儿子的死而困住自己。慕舟的心脏泛起细密如针扎般的疼痛。
那些属于独自一人的,反复咀嚼的自省内疚,终于在这一刻,被这对夫妻温柔抚平。
“伯父伯母,谢谢你们。”慕舟郑重开口,“虽然这句话说的晚了些,也不应该由我来说,但我希望你们节哀。”
陈正林揽着妻子的肩,轻声安慰。待姜秋颖平复下来,他们两站起身,向慕舟道了别。
“那我就祝伯父伯母这趟旅途玩得顺心。”
慕舟叫了去机场的专车,将陈正林和姜秋颖送上车。
走前姜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