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来上京多久了?这张脸不认得?脑子放身下了还是丢妙人坊了?”
路仁醉意随着她扇过来的巴掌全然消失了。
这女子方才说什么?......本宫?
上京除了永宁公主和几个后妃,还有谁可以自称本宫?
路仁正要张嘴笑话她白日说胡话,看到眼前女子一张脸,话卡在了喉咙里。
盛淮安森森道:“你不说这话,我就不当回事儿,既然你认不出我,你爹官帽儿也别要了。你娘真可怜,摊上你这条肥猪。”
盛淮安手腕纤细,但是力气却大的恐怖,路仁被她在地上拖行,根本没力气反抗。
当然他也不敢。
盛淮安把他拖进包厢,挨着打开的窗,问:“你刚才叫谁来陪你?”
路仁一双腿抖如筛糠,嘴唇也哆嗦着,惶恐道:“我......我......”
盛淮安问:“知道错了吗?”
路仁连忙点头,下巴上的肥肉颤个不停。
盛容与看到此情此景,心里好不痛快,虽然路仁在书院和他并无多少交集,但盛容与就是看不惯他惺惺作态。
他正要张嘴喝彩,就听到盛淮安软了语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就这么简单放过去了?盛容与正欲不忿,却看见盛淮安揪起他的衣领,把他头压出了窗外。
“外边的景色好看吗?”盛淮安问。
昏时,上京的店铺都还开着门,人来人往,金辉洒在青砖石路和酒楼上翘的檐瓦上,好不热闹 。
路仁下巴上的肥肉抖着替他回答了。
盛淮安笑着道:“那你下去看看呗。”
她朝着男子的大屁股踹了下去。关上窗户,把男子的惨叫掩在了外边。
“你怕什么?人是本宫丢的,我看过了,下边没有人,砸不出事儿 。”盛淮安瞥了眼惶恐的小厮,她拿了帕子,仔细地擦拭自己的手。
抓着那胖子,感觉手里简直抹了层猪油。
“你再叫几个漂亮的姑娘过来,我想听曲子。”盛淮安道,“再给我拿两壶‘水中仙’。”
公主府冷清的要命,没有宾客,丫鬟仆役也少。
沈长序到公主府的时候,只有几个仆从引他进了房间。
他掀开头上的红盖头问门口蹲着的玄一:“公主呢?”
早上盛淮安叫玄一迎亲的时候放出白马,就自己走了。玄一小声道:“......主人行踪不定,不如等等她吧。”
沈长序问:“平时都在哪儿?”
“一般都是出去喝酒或跑马。”玄一如实答道。
“我去找他。”沈长序脱了披着的霞帔。
玄一一闪身拦住了他,道:“不行。”
盛淮安交代过,要他盯着这家伙。
“我要当怨夫了。”沈长序道,“你叫我独守空房等她回来?”
玄一有点犹豫,沈长序却一掌袭来。提着裙摆闪身跑了出去,直奔谢春楼而走。
上京人今天看到的不可谓不震撼。
听说先是中书侍郎家大公子和永宁公主争一个男乐师出言不逊,被从二楼丢了下去,肥硕的身子把地上都砸了个凹坑。
后又是萧相的养子,穿着一身新婚的红嫁衣到谢春楼找永宁公主。
乐师静静地坐在一侧拨弄着琵琶弦。
那几个盛淮安叫来的女子皆围着盛容与叽叽喳喳地聊:“你说你不敢和喜欢的女孩儿讲话?不知道讲什么?姐姐来教你一套,你挤几滴眼泪过去,和她说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要她哄,她就心软了,然后拉着你讲话,姑娘都吃这一套......”
门突然被打开了。
沈长序手里攥着红盖头,眼眶红红的站在那儿,对盛淮安道:“公主,今日你我成婚,怎么你在这儿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向了他,沈长序肩宽腰窄,女子的嫁衣被他穿得非但不生硬,还有些灼目的好看,站在门口,看着的确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盛淮安醉了,原本是靠在案几上醒酒,现抬眼看向了男子。
沈长序的目光览过屋内一干人等,最终锁定在了盛淮安身边,抱着琵琶的男乐师身上。
他低声道:“公主不喜欢长序,是喜欢这样的男子吗?”
男乐师的皮肤白净,宽袖袍松垮垮披在身上,此刻和沈长序四目相对。
沈长序走了过去,半跪在盛淮安面前,握着她单只手,仰头道:“公主喜欢什么样的?长序可以学,公主别把长序一个人丢在屋里。”
谢春楼的“水中仙”当真没有污了它“仙”的名头,盛淮安喝的时候,只觉得是还有点甜的米酒,没想到后劲强的要命,先前觉得没事,现在只感觉像是在九霄云外飘,即刻就要登仙了。
男子把她的手抓住放在脸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