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簇带着胎种偷偷摸摸跑去白宜的事很快被师长们知道了。
一大早那个通讯盒子就响个不停。
虽然早就该转接到孔四时处——很巧孔四时接了第一个通讯,知道了这事,甚至自己也开始不断发送通讯。
羽簇在听到通讯同时响起就知道不妙,偏偏门外也传来咬牙切齿地呼唤声。
还在等着早饭的食痕宿体端着碗筷,走向后院门口的脚顿住。
此时尚早,店门没有打开,云枞也刚刚刷洗完自己的换洗衣物——
羽簇笑着将碗筷递给云枞,叫他等一下就去开门,自己去接通讯。
然后穿过二楼的窗户就要逃跑。
被孔位郦抓着脖子从正门带回来的羽簇是这样解释的。
“正好,不用你亲自接了。”孔位郦将一枚信印放入通讯盒子。
通讯盒子原本绑定持有人的精灵,只有最基础的通讯功能,但孔位郦带来了游镜生的信印。原本纷乱嘈杂的通讯瞬时接通,并升级通讯阵构建。
老式通讯装置笨重、但功能齐全,此时链接四方通讯依然稳定运作,精准捕捉此地三人划入通讯范围。同时牵扯八人的精灵,建立旁人无可窥视的加密通话频道。
羽簇见跑不掉,叹气,将孽链接通讯器内传递的灵,这个通讯盒子临时展开了额外的阵法——另一个形态的,食痕的场。
“我认错。”羽簇委蔫地趴在玻璃台面上,语气诚恳地道歉。
“说吧,有什么能做借口。”游镜生总归是亲自养了羽簇一年有余,对她这副做派最是清楚。也只有她和羽簇平日里最亲近、不会疏漏羽簇的想法,今日还提前遣了孔位郦去抓人。
师姐弟五人商量一番,由她来问话。
“师伯你听孔师伯转述木景栖的事情了吗?”羽簇声音轻轻地问,现在还未出这可怜惨死的厉鬼的停灵日。
横死之人、受害之人的安葬仪式需得比平常更加小心。羽簇那日费心竭力地安抚,孔四时也后来很是仔细地查过——可惜没有结果。最后也只有羽簇补上的短短一页报告书。
可偏偏羽簇也只写下了死状,连另外两份用来垫骨灰盒的骨灰来历都未记述。
“写了孔师伯也不能报,我废那个力。”羽簇翻白眼,被孔位郦敲了头。
“是哪个氏族。”孔四时并不理会羽簇对刑狱现状的讽刺,只沉声问。
“还有多少人……”羽簇嘟嘟囔囔,没多理会他,继续向自己师傅樊正纲解释:“之前我去清扫的胎种大多都用比较常规的做法饲养,虽然违背当今圣王更新的条例,但还算在旧法容许的范围之中。”
她嗤笑:“毕竟单纯的鳞血,禅乐、胎种也只会被算做饵食。”
还未等几位师长生气,又端正态度:
“但我去参加集会前解决的那个、和这一个,不同。
“一个是仅仅一岁的幼儿,一个又过于凶戾。
“黎川的行者虽然道德底线不高,但人性依存。再怎么渴求力量也不会违背传承古法的规定,对“幼儿”下手,更不会沾染已经涉足邪术的‘七日活灵’。”
毕竟羽簇这么嚣张,宗族那些懦夫也只用了诱灵的阵法期待孵化,宴会也等待羽簇吃得满足才开幕、甚至不敢克扣祭品;即便出生就被选定为祀鬼饵食,作为胎种云枞也还能学怎么开摩托车,甚至能从兄长处体会微末亲情,甘愿献身。
他们只是愚蠢又贪婪,不至于自找死路。
“七日活灵”是一个偏僻的邪术,至少樊正纲和游镜生是不知道的——不过和七日停灵太过相似,足够猜测是利用了何等素材。
“壹百肆拾陆戊寅,闰五月廿三。卒。”游镜生复述。
“再一日,是她生辰。”羽簇温柔地解释。
今日是闰五月廿八,再一日,是六月初一,大暑。
游镜生是少见的镜师,也可以算作净师的一种。主要通过“照影”帮忙缓解行者的不适,也可做替身。
但通常,就算是游镜生曾经作为游氏仆的时期,也不至于时刻用作照影。多数时候,她只是个太容易共情、又太心软的净师。
现在,她年纪大了,通讯中只有掺泪的急喘。羽簇觉得不应让她再听这些惨事,就叫孔位郦别守着自己,先回去叫她歇着。
孔位郦在羽簇身侧站立数息,伸手切断了游镜生的通讯。
羽簇和她两脸相望。
“继续。”孔位郦将手中短剑按到台面上。
短剑是孔位郦的谢师礼,是刑墨派证明她业有所成的信物,代表确实她有资格代替游镜生参会。
“鎏景。”
樊正纲是刑墨派目前最适合的继任者,虽然圣王评价他呆头呆脑,但不少事物已经同意邢樊道君分给他处理。他对五州是最为了解的,也是最早反应过来的。
“牧果一系多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