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辰,而不是许芳辰喜欢陈朝云。她有时无法明白,在被他人践踏过真心的前提下,如何还能捧着心肝到负心人面前?
“他同样爱着我。”
回想起贺迟告诉她的许芳辰的秘密,郁棠莞尔。
两人沉默良久,在许芳辰的身影远远出现时,郁棠忽地开口:“陈朝云,是你杀了你的妹妹么?”
“你说什么?”陈朝云瞳孔一颤,白皙的脸上浮出被冒犯的愠怒,很快,她又恢复了平静。
“郁棠,你能为你说的话负责吗?”
“不过是我的白日猜想,胡乱猜测,不必在意,继续享受这夏夜风光吧。”
可惜,不论是这夏夜风光,还是往后的旭日春晖,那些已死的魂灵都不会有机会见到。
说完,郁棠撑开伞,转身大步离开。
凌晨三点半,郁棠收到了警方发给她的行车记录仪视频,尽管事发时小石头回家路段的监控摄像头都坏掉了,但仍有两辆经过车辆的行车记录仪拍下了证据。
第一辆车拍到了小石头正在和张小鸟说话,发现有车辆经过的张小鸟立刻别过脸,不过还是拍到了他的正脸。
第二辆车拍到了张小鸟骑着小石头的西瓜车的画面。
很容易便能联想到发生在小石头和张小鸟之间的事,警方立刻发布了追捕张小鸟的通缉令。
同时,走亲戚的张大麻子在这天深夜回到了家。
他刚走到巷子口,包括郁棠在内的一大堆人正在家门口等待着他。
在院子里,警方找到了小石头的西瓜车,上面的西瓜已无踪迹,只是残留着些许血迹。
在堆着一堆废弃纸箱的房间地面上,郁棠发现了些许血迹。
“你们是为那些尸体来的?”
似乎是早就预见到这天,张大麻子的脸上并无惊慌,反而有种艰难守护的秘密终于大白人间后的释然。
“看来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就知道这件事迟早会暴露的,发死人财,始终是不道德的……”
张大麻子瘫坐在椅子上,他用那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烟叶,卷好后塞进拇指粗细的竹筒。
点燃烟叶,随着张大麻子吧嗒吧嗒的声音,烟雾渐起,不同于普通的香烟,这种自制的土烟烟雾更大。
当他吸了一口烟,脸上的神情终于呈现些许松弛。
“只是发死人财?”
“他是个好孩子,只是……那些孩子反正都死了,不如……不如……”张大麻子梗着脖子,脸涨得通红,他张着嘴,剩下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反正死了,不如发挥余热,让你侄子挣笔钱?你也知道这种话说不出口吗?”
“我……”
“你不知道你是在助纣为虐吗?你侄子杀人,你负责运尸体,还真是分工合作。”
“他只是买卖尸体而已……只是凑巧……他不可能是杀人犯……他答应过我不会做杀人这种事的……”
郁棠冷笑,她把行车记录仪拍到的视频放给张大麻子看。
“天天都有尸体掉他跟前,你侄子是阎罗王转世么?你心中清楚极了,如果你有半点良知,把那些买家的名字交出来。”
“我……他小时候真的是好孩子,我还有他小学的奖状……”
“可惜张小鸟有父有母有瓦遮头,却总是挑小石头这种无依无靠的人群下手……”
“你们抓到小鸟,会不会杀了他?”
“他没杀人,自然不必担心,他若是杀了人,你为何不想想那些枉死的人?他们比张小鸟可怜多了,张小鸟在哪儿?”
“他那天给我打电话,让我把房间里的尸体运到常家,他要去找一个外地的朋友,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看着他长大的……他喊我叔的时候,还不到我大腿……”
“那个外地的朋友在哪儿?叫什么?”
“我不知道……小鸟他朋友多得很,我根本不知道谁是谁……”
“你当然可以对张小鸟的行踪三缄其口,可你不如想想,他如今被通缉,只怕会隐藏身份,东躲西藏,不知道他会不会是下一个小石头呢?”
像小石头这样的人,是城市里最不容易被注意到的群体,偏偏又是最容易被邪恶盯上,他们像水里浮萍,不知道哪一刻便会被命运的浪拍在岸上。
而如今,张小鸟要沦为这群体的一员了。
张大麻子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做什么都是临时起意,他常常外出便是一两个月,很少和我商量……”
他们查到的东西佐证了张大麻子的说法,张大麻子的银/行卡近期无交易记录,而他的手机通话记录里,也没有异常的通话记录。
“你说,在你熟睡时,半夜归来的他是否想过,垂垂老矣的你作价几何呢?”
这样欲壑难填的人,对自己的亲人下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