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甜甜很快制住了宋老,宋老瘫坐在地上,混浊的眼里冒出泪花。“为什么不让我杀了这个混蛋?”
“抱歉,职责所在。”
“我知道你们没有凭据是不会抓他的,既然是职责所在……那当他想杀我的雨儿的时候,当他恶意造谣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呢?”宋老先生涕泗横流。
宋老先生瘫坐在地上,那把刀横在地上,刀尖上沾了一点猩红的血。
由那一点猩红的血化开过往的回忆,郁棠忽然想起告白之夜音乐节上,躺在血泊里的宋雨,她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可怜又无助,鲜血不断地从她的身体涌出,她口不能言,没有和亲人告别的机会。
陪宋雨走完人生最后旅程的人,是密谋杀她的凶手。
宋老先生瘫坐在地上,双拳捶地,在许甜甜打算把刀从地上拿走的时候,宋老忽然用左手拿起刀,刺向自己的右手手掌。
“我要这手有何用?”
利刃穿透宋老先生的手掌,鲜血瞬间涌出,郁棠大叫不好。
“宋老!快住手,何畅有艾/滋!”
他还要再拿刀刺自己的手,万幸被许甜甜按住。
“自从……雨儿死后,我好像没有过去了……那些快乐的日子都是假的,人们都说来日方长……”宋老先生的脸上浮出凄怆的笑容,“可是……雨儿和我都没有来日了……”
有人说来日方长等于希望无穷,可伴随着这希望而来的痛苦也绵长无尽头,或许这才是令人绝望的东西。
万幸还有阻断药,事急从权,郁棠连忙从旁边取来清水,帮宋老先生清理伤口。
“快叫救护车,宋老先生需要去医院清理伤口,他需要吃阻断药。”
“不用了……”宋老摆了摆手,“我活着却不能帮雨儿报仇……”
“我曾经看见过何畅和其他女生约会,可是我告诉雨儿,她告诉我,是我想太多了……我好后悔……”
“以后的事没有定数,”郁棠言辞急切,她说,“至少她是希望你活着的……她想和你吃槐花馅的饺子……”
宋老先生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在医院陪宋老包扎完后,郁棠亲眼看着许甜甜押着宋老进了看守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满怀欣喜,在自以为人生圆满的时候,遇到突如其来的面具凶手,在爱人精心制造的假象中,怀着疑惑、不甘与怨恨,害怕地死去。
或者,知晓爱人完美面具下的真面目,死时真相明朗,不甘仇恨齐齐涌上心头。
对宋雨来说,这两种结局究竟哪一种更好呢?
郁棠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答案。
回到学校,郁棠本打算回宿舍,没想到却在宿舍楼下看见了谢兰因。
“听说你今天进警局了?”
郁棠讪讪一笑,缓声说:“表哥,我今天好害怕。”
“你忘了你前不久空手接白刃还受伤了吗?”
谢地主的这张嘴还真是讨厌,郁棠低头对着谢兰因,她眨巴着眼,扯了扯谢兰因的衣袖。
“表哥,我不记得了。”
“那你怎么敢和何畅对打?”
自然是因为何畅欠揍啊,如果不是许甜甜来得太快,她还能再揍何畅一会儿。
郁棠捧着谢兰因的脸庞,轻声说:“我正值大好年华,还没有得到表哥的心,如果死了,表哥伤心怎么办?”
她的动作来得突然,在谢兰因的理智开始提醒他该有所反应的时候,郁棠已经撤回了手,谢兰因定定地看着她,她眉清目明,仿佛方才不过是替他拂去一片落叶。
“我死了,表哥会伤心吗?”
谢兰因正想拍郁棠的头,无意间却瞥到她手上的伤疤,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见谢兰因盯着伤疤,郁棠撇了撇嘴,谢兰因讨厌疤痕。
“我手上有疤痕,所以表哥不喜欢我了吗?”
“你永远是我的表妹。”
永远……如果谢清知对郁棠说永远,郁棠只会觉着谢清知是年轻气盛,可对她说永远的,偏偏是谢兰因。
永远二字,听着委实让人心动,尤其当这话从谢兰因口中说出来时。
郁棠的脸上平静无波,她轻声说:“我带表哥去食堂吃饭吧,之前说带表哥去吃酒酿圆子。”
“好。”谢兰因点头。
许甜甜发来消息说何畅的伤已经包扎好,并无大碍。
虽然是意料中的结果,不过郁棠还是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许甜甜又给她发来一条消息。
【我们押送何畅去看守所的路上,何畅跳车逃脱。】
居然逃了?这未免也太过分了,郁棠正因何畅逃脱一事愤愤不平时,许甜甜又发来一条消息。
【结果后面驶来一辆车。】
许甜甜这断句能力,果然气人!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