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多看点书,免得被人算计都不知道,别老在我面前晃悠,我眼睛疼。”
谢向荣对她倒是一如过往,恨不得在她脸上贴张字条,写上谢家之耻四个字。
郁棠对谢向荣离开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与谢兰因杀人于无形的和善相比,谢向荣那毫无掩饰的嫌弃倒显得很真实。
走廊里的谢兰因恰好围观了全程。
父亲斥责她的时候,她像是一朵雨打风吹后的粉白色月季花,蔫蔫地垂在枝头。他知她一贯会做戏,却不知道她有这番情态。
笼中少女一词闪过,他想用金子造一个牢笼,把她困在里面。这个念头很快被谢兰因抛诸脑后,他并不是言情里色令智昏的男主。
看见谢兰因的下一刻,郁棠的脸上又重新恢复了光彩。
“表妹,最近可好?”
郁棠瞪了谢兰因一眼,她还记得谢兰因放她鸽子的事。
“该是我问表哥才对,表哥不是说来S大找我么?”
“临时有事。”
郁棠哼了一声,她才不信谢地主的鬼话。
世界上只有谢清知不想见的人,没有谢清知不敢放的鸽子。他会放她鸽子,也不过是因着权衡之下,不来见她是更经济的选择。
“表哥你放我鸽子……我等得心都碎了……”
“最近在忙着拿地,”谢兰因说,“那个C大男学生的事……”
郁棠才不信谢兰因所谓的“忙”的鬼话。
“贪婪拜金,玩弄感情,表哥也觉着我是这样的人么?”
“表妹,你当然不会是这样的人。”谢兰因敲着轮椅上的把手。
谢兰因知道,她看似洒脱,爱恨都真切,爱一个人就给他所有,恨一个人毫无顾忌地就毁灭他,喜欢贺迟就在他身上用定位器,讨厌谢引章就把他堵在男洗手间揍他。
偏偏事实正好相反,郁棠真正的喜恶都藏在心中,不轻易显露。
至于郁棠时时挂在嘴边的喜欢和爱,听听就好。
“阳台有人?”谢兰因说着就要往阳台走去。
谢兰因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郁棠有些疑惑,这又不是谢家专供客人休息的房间,阳台上怎么可能有人?
郁棠靠在镜子旁,漫不经心地往唇上涂着口红,白皙的脸庞上没有半点慌乱。
“阳台上站着我心爱的情人,表哥你信吗?”
谢兰因似笑非笑地看着郁棠,她的白皙肌肤在光里蒙上一层淡淡的玫瑰色的阴翳,她薄薄的皮肤下,流淌着的是富有活力的年轻的血液。
时间赋予她的青春与活力,在她的身体上展露无疑:富有光泽且饱满的肌肤,无法复制的青春气息。
阳台上,听到这句话,林九亿的脸刷地一下变白。
在这样的时刻,她竟然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林九亿很清醒,他知道,郁棠会说出这样的话,完全是因着她不知道阳台上有他的存在。
“表妹,你不会是这样的人。”在轮椅快要到阳台的时候,谢兰因停住,回头时刚好撞上郁棠偏头一笑。
如果觉得她不是这样的人,谢地主何必走到这里?郁棠暗暗发笑。
不过说起阳台上有人,郁棠倒是想起一本。
郁棠说:“表哥,曾在你的书架里看到一本,女主的丈夫对女主很不好,背叛了两人的感情。”
“后来呢?”
“后来,”郁棠说,“女主遇到爱慕她的男爵,阴差阳错,爱慕女主的男爵在阳台站了一夜,不敢越过雷池半步,最后患上风寒不治而亡。”
谢兰因轻声说:“只是那男爵尽管始终享有女主对他的情意,实际上却一无所有。”
等到谢兰因转过身,郁棠轻声说:“果然是表哥,不在意虚无缥缈的感情,只在意手里得到的东西,如果是表哥,你当如何?”
谢兰因平静的眼眸里映着郁棠的脸庞。
“我对女主没有兴趣,不过,我喜欢一个人,不会告诉她只言片语,我要等待她自己跳进我的牢笼。”
所以前世谢兰因也是这样诱骗着她进了爱情的牢笼么?
“为什么?”
谢兰因又转身,他歪头看着郁棠,平静的目光越过郁棠,落在她身后的画上。
“万物皆是博弈,如果你的感情是他人可以轻而易举得到的,那他们从你身上得到的愉悦是有限的。”
郁棠咀嚼着谢兰因的话,谢公子果然深谙包装的重要性,欲擒故纵这种简单的道理,竟被他说得这样清新脱俗。
“克制的欣喜才是持久的,不加节制的放纵不过是昙花一现。”郁棠绕着谢兰因转了一圈,在某一瞬间,青春的光影仿佛又落在谢兰因的身上。
她轻声说:“表哥,我说得对吗?”
谢兰因笑而不语。
郁棠记得,前世她向谢兰因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