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闪烁变成绿色。
什么啊。
这么多年了。
陈州,你还是没能走出迷宫。
“诶,温槿时。”
“这次回来多久。”
“半个月。”
温槿时晃动着手上的酒杯,迟迟不送到嘴边。
“你没听说吗?”
“舟老师要在淮城定居了。”
“你好像也在淮城有套房来着?”
温槿时手上一顿,笑得轻蔑。
“那又关我什么事。”
陈州来的时候就看见隔壁卡座上坐着几个熟悉的人影。
林烟竹发信息说自己喝醉了,要她来接。
去的时候人确实醉了,她也带走了。
可是,喝醉的人口齿清晰地发语音说自己醉了,多少有点说不通。
陈州没戳破她,什么都没说。
带着人马上就走。
到了车上陈州才没好气地关上车门。
“你胆子是越来越大。”陈州没什么表情,看着坐在副座上装傻做愣的林烟竹。
“如果真那么喜欢他就跟他谈好了。”
陈州自然知道林烟竹把她叫过来什么意思,从进去第一秒她就知道他在看她。
小孩子都会玩的把戏,在成年人眼里看起来不值一提。
“舟舟。”林烟竹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随后慌张地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州好像每一天都过得很累,从遇见温槿时起,他就是最强有力的对手,她想超过他。
这其中到底付出了多少代价,她也不知道。
“身体年纪轻轻就跨掉”,是她付出的代价之一。
天色昭示时间早已流逝,陈州靠在椅背上久久不出声响。
林烟竹坐在一旁,相识十多年,她最了解这是爆发的前兆。
“It helps no one to dwell on the past.”
沉溺于过去,并无好处。
陈州望着前面,眼神不知在跟随着什么,又好像没有固定的选择,映入眼帘的,就是目标。
语调逐渐轻快,好像大学的时候,一群人仗着年轻为资本在雨中肆无忌惮地念诗。
车开上路,没有迎来意料之中的风雨。
“舟舟。”
“既然心里无他,忘记他吧。”
林烟竹在他们这段关系里从头看到尾,算半个局内人,又全身而退,将这段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我早就出局了。”
陈州脸上没什么表情,红灯亮起,所有的车都停下,后尾灯闪着红色的光。
她的眼睛里盛下了这一切。
你说我还喜欢他,只能算半个谎言。
你说我不喜欢他,我又怎么会像跳华尔兹一样,进进退退。
“竹竹。”
“这一生太长,爱只是一种天气。”
“爱是两个人的事情。”
林烟竹在情场上面与“身经百战”挂不上钩,没有谈过恋爱的女孩子掌握主动权地概率小之又小。
陈州试图告诉她,世界上不止有爱。
这世界上,也没有非谁不可。
俗套的道理会说出世界上一切的真理。
临走前,林烟竹给了陈州一张名片。
硬卡片规规矩矩地印着温槿时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他这么多年电话也没有变。
“据我所知,你们律所接了他们的常务律所。”
“你最擅长这块,估计负责人又是你。”
“私人号码,你先收着。”
陈州清楚,人与人之间的纠缠是永远的。
她并无多言,随手把卡片塞到了某一个角落。
看见林烟竹消失在转角处,才重新发动车子。
一边打开一个安在通讯录底部的号码。
“他回来了。”
“暂时不会走。”
“我估计,他是回来要报复我了。”
“我无法再次沉溺于这场梦境。”
“我深知这是一场得到答案的测试。”
“题目为我是否真心。”
——摘自陈州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