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相嫡女私会沈钧儒得意门生苏月华一事,就在金都的世家中传开了。
柳氏当天直接哭晕在相府里。
她将沈柔之禁足,沈柔之倒是一不做二不休,发现便发现了,这样她的母亲再也不能想方设法把她塞去东宫和她大姐姐争宠了。
与这件事一并传开的,还有镇国公府嫡小姐萧晚晴落水一事。
只不过畏于霍尽渊煞加之镇国公府原本就尴尬的身份,神的威势,和沈府丑闻的大行其道相比,这件事只被阴恻恻的流传着。
更多的世家贵妇对萧晚晴嗤之以鼻,一个落水被外男当众搂抱的贵女,呵,更加不会有人家愿意议亲了。
第二日,纪云舒在西苑的那片林子里采集桂花,她刚到燕王府就发现那里有几株老桂花树。
她打算酿一些金桂蜜酿,等过几天去刑部大牢的时候,让霍尽渊帮忙捎给父兄。
提着满满一篮子的桂花往后殿走着,背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沅沅……”温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波澜。
纪云舒心中一惊,父兄入狱后,已经许久没有人叫自己“沅沅”了。
纪云舒回头,正好就对上太子那双沉静的眼眸。
跟着他的内监和随从都守在太子身后几丈远的地方。
说起来,霍千澜和霍尽渊的眼睛是有几分相似的。
只不过,霍千澜的眼睛平静温和,似春风拂面。霍尽渊则是一双狭长的凤眼,似暴风骤雨,又冷冽寒潭。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纪云舒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大礼。
霍千澜上前就要去将纪云舒扶起来。
纪云舒忙向后退了一步。
“太子殿下可是来寻燕王的?奴婢这就引您过去。”说着,纪云舒就朝前走去。
“沅沅……”霍千澜向前一步,伸出手想要去拉他,可手却停留在半空中。
那股熟悉的若有似无的桂子香气萦绕在霍千澜的鼻尖。
“太子殿下”,纪云舒回头,声音柔和却语气坚定道:“奴婢现在的名字叫做云裳,太子殿下还是唤奴婢云裳吧。”
“沅沅,你这是在恨我吗?”这句话,在太子心中盘桓已经许久许久,他一直不敢问出口。
“沅沅,你知道我多想你再叫我一声太子哥哥……”
“奴婢不敢。太子殿下只是做了在那个当下最合适的选择。”
纪云舒乌黑清澈的眼眸这一刻终于直视着霍千澜:“太子殿下既然已经做出取舍,又何苦执着于被舍弃之人的喜怒冷暖呢?”
“更何况,太子也没有非要选择纪府的理由,纪氏府又何谈怨怼呢?”
“沅沅,不是这样的!只是……”
纪云舒忽然打断霍千澜的话,抬起头来直视着他:“好。那奴婢敢问太子殿下,如果再来一次,你当如何抉择?”
霍千澜沉默不语。
纪云舒看着霍千澜,他月白衣衫,头戴白玉冠,依旧是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纪云舒淡淡笑着,笑容里带了一抹强自明媚的忧伤:“太子心智坚定,既然抉择不移,又何必执着自扰呢?”
霍千澜对所有人都能文过饰非,却唯独面对纪云舒的时候,似乎变得特别笨拙。
仿佛纪云舒只要看他一眼,就能令他将烙印在面上的面具撕掉。
霍千澜还要说些什么,一个声音从天而降。
“太子殿下可是来找本王的?”霍尽渊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他的眼睛冷冷扫视着面前的两人。
纪云舒只觉眉心一跳,只觉得以霍尽渊这样强烈的占有欲,她今晚又有苦头吃了。
“你先回去吧,记得准备晚上的侍寝。”霍尽渊薄唇微抿,眼睛却是看向太子,扫视着霍千澜的眼眸里带着刻意的讥诮。
而后,霍尽渊唇畔噙笑道:“太子殿亲至燕王府,所为何事?”
完全无视霍千澜脖颈间微微凸起的青筋,和纪云舒满面的绯红。
原来,太子今日前来,是为了当日孟紫钰和萧晚晴发生口角,萧晚晴不小心落水一事。
据孟紫钰所言,她在桥边与萧晚晴偶遇,狭路相逢,她气焰嚣张地要抢先通过,她只是轻轻撞了萧晚晴一下,哪知她竟然会落入水中。
虽然孟紫钰大喊冤枉,但是萧晚晴落水是事实,加上她投壶时,她刁难萧晚晴,被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因而推萧晚晴落水的罪名,就这样毫无悬念地落在了孟紫钰的身上。
“三皇兄,本宫今日前来,是替阿紫来致歉的。阿紫不懂事,她不是故意的,本宫已经重重责罚于她,还请萧小姐和三皇兄莫要见怪。”
霍尽渊眼眸含霜,只恨自己当时没有直接将那个野丫头扔进湖里去。
“三皇兄,这是女儿家们的小摩擦,闹大了对谁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