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蹦起来,心想:黄金!!我能不能在职责之外,偷偷顺走一点。
她笑面如花,像眼前站着尊大佛,“好的,保管货到让你满意。”
客气地把总管一行人送至门口,苏唤月给藏在角落的金子盖上绒布,掀起虎皮帘就往院子里冲,高声大喊:“阿姊,我们接到大活啦!”
屋内没人应答。马大娘闭关做活时,着了魔似的全神贯注,连刀架颈侧也不会颤动下身子。一直挨到晚饭,菜都快放凉了,马大娘才从里面钻出来,神情格外疲惫,像找猛虎缠斗一番似的。
她面无表情地嚼碎煮烂的土豆,深叹口气道:“人老了,这眼睛也越发不听使唤,才做一会儿就淌眼泪。”
“阿姊可不老,像天上的雄鹰,越是遇到疾风,越是飞得迅猛。”
马大娘自嘲似的苦笑几声,“还是你的嘴最甜,像我们那里的葡萄一样。”
苏唤月把自己的碗筷收拾好,出来和马大娘讲了陪葬马具的事。
一套完整的马具,有供人脚踩的马镫,有笼住马头的辔头,有驱赶马儿的马鞭,还有助人坐骑的马鞍。
马大娘再度打起精神,连饭都不继续吃,就开始分配任务,乌居马具铺确是好久没接过这样的大生意了。
鉴于苏唤月还是新手,只负责部分零件的加工处理,同时给马大娘打下手。
两人叽叽喳喳商议许久,夜幕渐至,马大娘练了成天的活,眼睛实在酸痛不已,就自己去找药草冷敷,早早便睡下。
苏唤月包好提前准备的饭菜,打着灯笼给宋婆送去。
宋婆真是个可怜人。报官后一天,北街区巡游的铺兵就在一条小巷里,找到了酣然大睡的宋宝。那条巷子名为“酒鬼巷”,因为隔壁两家都是酒铺,常有烂醉如泥的“泼猴”进这里撒酒疯儿。
刚把他连拖带拽送回县衙,便遇到一名烟花商人来报案。那商人自称接了一酒肆的活,在店前进行烟花表演吸引客人。哪料一疯子突然闯进摆好的烟花阵里,将烟花半数引进隔壁的府邸,
那隔壁的府邸,就是许府;那一疯子,就是宋宝。
宋婆被传唤至县衙,抱着孙子抵死不认账。可宋宝的身上却沾了白色的烟花粉末,经商人一比对,与他精心改良的烟花火药是同一种。
后到北街区取证,许多人都能证实宋宝当时去过那里,因为他奇怪的举动还是会给人留下点印象。
人证物证俱在,宋宝跳进河里也免不了罪。宋婆在衙堂上破口大骂,差点把告状的烟花商人几拳锤走半条命,竟让人一时分辨不出谁才是真的疯子。
法理面前,皆不可恕。宋宝被暂时收监看管,宋婆则被勒令警示。她回至家中,犹如走失了魂,整个人像一截枯木般,瘫在床上全无生息。
苏唤月理解她的难处,征得马大娘同意后,这几日经常往她家里跑,给她送些餐食。
宋婆小口小口地喝着热粥,黢黑龟裂的皮肤绷在瘦柴般的一把骨头上。若不是宋宝还在牢里盼着回家,她也许连这碗粥都不能坚持喝完。
她颤颤巍巍地掏出枕头下压的黄纸,哭丧着脸道:“今儿一早,那许府的人就闹来这里,把我家桌子都劈烂了哇。他们把这张状纸交给我,要我,要我赔偿损失,我哪有钱使得出来啊……”
苏唤月接过一看,果然是穷苦人家的日子过惯了,被纸上写的数目吓得喘不过气。
“一百两白银?!这,这普通人家,砸锅卖铁也凑不出啊。”
宋婆立着大拇指,继续泪眼婆娑地说道:“他们还逼我按了手印,要我用八辈子偿还。”
苏唤月再仔细研读,才发现这本质像是张欠条。许府没敢明目张胆地要赔偿,只是来家中威胁,还化用了欠条的形式。肯定是因着县衙仍没给人定罪,于理不合而又怒气难平,方出此计策搞垮宋婆家。
再怎么说,在她初到沨县之际,人生地不熟,也是宋婆常来陪她谈笑解闷,给她介绍沨县各处地方。这份恩情,不会忘。
但自己本身还接了许府的活,收了人家的订金,也不好直接帮衬宋婆。人与人之间的利害亲疏关系,有时真是线团似的说不清。
“他们知道你的情况,才没把话说绝。而且罪名也没彻底扣在宋宝头上,事情肯定会有转机的。”苏唤月握紧她的手,劝慰道,“这夜里凉,我帮你去给宋宝送床被褥吧。”
宋婆忙不迭道谢,尽夸她是个良善之人。于是,苏唤月又扛着厚厚一床被褥,到了县衙去找人。
沨县的牢门看管较严,但总有油水能渗进去。
被褥本就查不出什么问题,再佐以苏唤月动情动理的说辞,最重要的是偷偷塞出去的小钱,举着火把的守卫接过被褥,借着换班的时机帮她送进去。
苏唤月藏在县衙外围的角落,等着守卫给她消息。凉风拂过,她不禁拉高白色的面罩,缩头缩脑的像个刚入行的小偷。
过了半晌,苏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