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上过学吗?”
“以前跟我笨蛋老哥一起上过一阵子,不过私塾里过的都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日子,而且妈咪一直在生病,为了照顾妈咪,就只有我一人读书了。”
神乐把脑袋抵在双膝,避开新八的注视,回忆起那段日子,语调有些闷闷的。
“后来妈咪去世,爸比说我还太小,应该多读书而不是跟他一样去宇宙打打杀杀,就把我留在家里。快毕业的时候,我揍了一顿骂妈咪的同班,被地中海校长开除了,最后也就没有拿到毕业证。我会跑到地球来,也是因为爸比给我的钱全还给地中海校长当学校维修费,和那些年轻秃子们的治疗款了。”
“……抱歉。”新八眼眸微垂,有些难过,“这件事你没跟星海坊主说吗?”
茶发小孩望着神乐。
“寄信的钱都没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回来,就只在家里留了一封我去地球的信给他。当时那群家伙可是堵在我家门口,把我的钱包榨得一分不剩,不然我一定会坐飞船而不是抱着飞船的外壳来地球的。”
新八揉了揉神乐的头,微微一笑:“来地球辛苦啦。”
“……别突然摆出什么成熟气场阿鲁,想要被揍吗你这区区眼镜。”神乐握起拳头闷闷问。
“是发自真心这么想的啦,抱着飞船外壳过来,一定很不容易吧。我一直觉得能遇到神乐,遇到阿银,自己真的很幸运哦。”
“不要在这种时候抒情了,真觉得遇见我神乐女王够幸运,那就请我吃一年分的醋昆布阿鲁。”
“本来阿银就没发过什么正经工资,就别指望能从我这里敲诈到什么了。”
新八哭笑不得,他重新舀了一勺草莓牛奶,继续喂茶发小孩,神乐支起脸颊,同样好奇发问。
“说起来新八你是读完私塾的那种吗?有毕业证参与了毕业仪式的那种?”
“是啊,我跟姐姐都读完了私塾。不过虽然是有毕业仪式,其实也就是听地中海校长唠唠叨叨很多话,然后班主任发个毕业证大家就解散回家了。”
“小银那个时候读书也是这样吗?说起来我没看到过小银的毕业证。”
新八摇摇头:“谁知道呢,那个人完全不怎么提自己的过去,每次问也只会乱说一通敷衍人。也只有桂先生说过他们是读私塾的同窗,之后还一起上了战场……”
他顿了顿,过了好几秒才和神乐一起反应过来。
“说起来,桂先生有忧国忧民之心,我能理解他积极投身攘夷……可阿银为什么也上了战场?”
茶发小孩眨了眨眼。
6
回到万事屋时,新八已经离开了,神乐正带着茶发小孩一起看最近新追的电视剧。听到熟悉的步伐声,二人默契地扭头看来。
“小银,我先去洗澡啦,你多看着点银乐。一会儿广告结束了记得叫我!”
“知道了。”
对于大家乱冠给茶发小孩的名字,银时早就没了吐槽的精力,他侧过身,方便神乐麻利地趁着广告时间冲入浴室洗澡,懒洋洋应答了一句,继而望向一如既往直直盯着自己的茶发小孩。
“……什么嘛,这么看我也不会给你零食的哦,我可是很穷的,每天给你买新衣服,把你养到这么大,就已经榨空最近的钱包了。”
银时抓抓后脑勺乱七八糟的卷发,胡言乱语了几句,卸下腰际的洞爷湖,随意翘起二郎腿,大咧咧地坐到茶发小孩的对面。
“唉,带小鬼真是累死人了。”
他闭上眼,长叹了口气。
倒不是真的带眼前的孩子有多累,他非常乖巧听话,聪明懂事,和同龄的男孩子们完全一个天一个地。从不开口,换句话也就是不哭不闹,哪怕是婴儿时期也是如此。跟他说各种东西,他又仿佛总能明白意思,让他站着不动他就真的站着不动。稍微给他示意模仿,他就能跟着上手慢慢学习,最近已逐渐能用小孩餐具独立进食。
如果举行一个歌舞伎町最乖小孩竞赛,银时毫不怀疑茶发小孩能夺冠,但偏偏这也因此更让银时更加陷入复杂的心绪之中。
起初婴儿模样的他看不出多少特色,飞快张开的这段日子,他惊愕发现茶发小孩的相貌,越来越有记忆里那个人的影子了。桂不请自来的一次打扰里,才见了小孩一面,便呆在了原地,随后就跟魔怔了般地连连询问这是不是老师的遗腹子。
……怎么可能啊。
那个人离开了十年多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相仿的面庞无法作假,他和桂都怀抱着虚无缥缈的可能性,展开了行动。
也许又是一次老天开的类似堪七郎的笑话,才把孩子送到了万事屋楼下,他说不上这种天降委托到底是好是坏,只是好像自己在抚养那个曾经抚养自己人的错觉,时不时让他感到有些莫名好笑,每每见到孩子的面庞,每日新增的变化,保持了半个月的沉默,无言的沉重又压在了空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