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荷见他不说话,笑道:“所以我让你揍他几拳出出气,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做人不要太矜持了,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多开心?真的不揍?那算了。”
沈风荷抿嘴笑了笑,放弃了对他的揶揄。
萧云朔看到她笑靥如初绽的清荷,美得夺人心魄,墨眸微微转深。
这时,门口蓦地传来一阵骚动。
“放开我!我要见钦差大人,我要见晋王殿下!”一个沙哑虚弱的声音传来。
沈风荷心中一动,这声音,怎么仿佛在何处听过似的。
她凑到门缝里朝外看了一眼,才发现,一个口鼻上蒙着布,头发凌乱,身上官差服也污浊不堪的男人,正被其他几个官差死死摁在地上。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那人的面庞,竟赫然是之前在镇子上她曾救过的官差头子韩大岩!
韩大岩的头被死死摁在地上,还是拼了命地要说话,道:“我听说晋王殿下带了宫中两位御医来齐州城治疗伤寒瘟疫,已经进城几日里,为何还不去城西废宅救治病患?你们可知,多耽搁一日,就多十数人死去啊!你们快点放开我!我要见晋王殿下,要见太医!”
若不是今日有人过来告诉他,钦差大人和太医已经来了齐州城,他还傻傻地守着城西呢!
只是,这钦差来了怎么不救人?他这才一急之下跑了过来。
摁着他的官差嘲讽地大笑几声,道:“韩大岩,都现在了,你还在做青天白日的大梦呢?晋王殿下和两位太医身份尊贵,那些病人配见晋王殿下么!直白告诉你吧!城西那些人,包括你的那一队被派去看管那里的兄弟,都是弃卒!还指望这能治好呢?天下谁不知道伤寒瘟疫是不治之症?我看你趁早认命的好!”
韩大岩一听,不由得呆愣住。
“怎么……会这样?”
韩大岩突然奋力挣扎起来,竟硬生生靠着蛮力掀翻了摁着他的两个官差,站起来一边跑一边喊道:“不!不可能!钦差大人就是为了治疗伤寒而来,绝非你们所说!而且,伤寒治得好!我亲眼见到有人治好!太医一定也可以……晋王殿下!求晋王殿下救救……啊!!”
他话音未落,蓦地刀光一闪,一个官差居然抽了刀,硬生生砍在了他的小腿上!
韩大岩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鲜血直流。
这时,知府朱大人急急地出现,厉声呵斥道:“大胆!好你个韩大岩,上次派你的差事你办砸了,本官还未罚你,今日你竟敢到府衙闹腾,节外生枝!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来呀!立刻把他关进大牢,大刑伺候!”
两个官差闻言,立刻狗腿子地上去要抓韩大岩。
韩大岩去突然“哇!”地一声,大吐特吐了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禁不住怔住,接着一个个都如同见了鬼似地惊惶地后退了好几丈。
朱大人脸色惨白地颤声指着韩大岩:“韩大岩!你……你是不是感染了伤寒?你好大的胆子!染了伤寒还敢来衙门,是要传染给本官和晋王殿下么!你个畜生!你你……你好大的胆子!”
韩大岩闻言,先是一怔,他这几日一直浑身酸痛虚弱,本以为是照顾那些老弱病残,累着了。
现在想来,估计是又中招了。
只可惜,这次……沈娘子不在,没有人能救他。
想到这里,韩大岩眼中闪过悲壮,他索性盘腿坐在了地上,怆声道:“不错!我是染上了伤寒了!这伤寒瘟疫传播极快,不出三日,整个衙门的人,都会感染上!所以,朱大人,求你快些求晋王殿下还有太医出面,医治伤寒!否则……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朱大人一听,又急又怒,跳脚道:“好你个韩大岩!还想玩同归于尽?我叫你现在立刻死!来呀,立刻杀了他!”
韩大岩听了朱大人的话,心中一阵悲哀。
这就是他效命的,为民请命的父母官!与其替他卖命,助纣为虐,倒不如就此死了干净!
他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料的痛楚和死亡,却并未来临,四周反而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以及“咔嚓咔嚓”的骨头碎裂声。
韩大岩睁开眼睛,愕然地看着一男一女两个蒙面人,轻而易举地便将朱大人连同其他官差都打倒在地,一个个不是腿断就是手折。
两人打倒那些官差之后,也不恋战,男人回头一下子抓住他,将他拉起来,低声道:“跟我们走!”
那女子则是警觉地走在后面断后,给每一个倒下的官差包括朱大人嘴里都塞了一颗药丸。
这药丸,自然也是那个能让人失去短时记忆的药丸。
三人很快退出衙门后院,转入小巷,七拐八拐之后,才拐入一家茶铺。
茶铺老板见道萧云朔,也不言语,立刻将三人带入了后院的柴房内。
韩大岩总觉得两人莫名地熟悉,等沈风荷取下了面罩,才惊喜地喊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