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上,她强装微笑,笑盈盈的闭口不谈。
静如止水的模样如朵织绣在锦缎上的凌霄花,不张不驰,仅供人用来品鉴称赞。
席间,黄文道携夫人岳如霜提杯庆祝。穆明琛跟武夫人起身敬酒。
宁侯同岳如雪献上祝福。
待到百里渊提祝酒词时,朱茵依然魂不守舍的模样。
百里渊侧过身,靠近朱茵小声耳语,悄悄提醒她该举杯还礼了。
她一时失意,慌乱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说出谢谢黄老爷黄夫人热情款待等格外客套的话来。
“百里夫人真是海量!”岳小天笑了说。
朱茵顿觉骇然,岳小天怎么会同武征一起坐在桌上?
侍女向前斟酒,她借由侍女身影的遮挡,在提起酒壶的夹缝里偷偷看了满桌。
武征身旁,还有一位不认识的公子才俊,他貌似书生,温良如玉,却又紧盯着她,带有看不懂的神色轻笑。
“我脸上还有灰吗?”
她旁若无人似的问百里渊,顺手在如玉般的脸上蹭了两下。
百里渊抿唇一笑,不怀好意的样子轻声回应: “自信点,脸上没灰,心里恐怕有我。”
他随即对整桌人说:“拙荆这几日操劳过度,许是夜里没有睡好,酒便由我代劳了。”
喝过这轮酒,书生跟岳小天交头接耳的说了几句话。
稍顷,只见岳小天端着酒杯站起身来问:“百里夫人可认得我身边这位宁公子?”
朱茵仔细瞧了,看着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看向百里渊,百里渊说这是宁侯府二公子宁平川。
宁平川为了给朱茵一个提示,在眼前划了个八字。
朱茵恍然大悟,惊讶之后格外尴尬的红着脸深低下头去。
宁侯看百里夫人面露为难之色,便问弟弟宁平川,先前是不是认识百里夫人?
宁平川让岳小天倒上酒,猛灌两杯,把胆子撑大了后才说:“那日我去海龙湾寻找雀灵不成,被百里夫人捉住了!”
“只是捉住了吗?不是还被阿茵在脸上划了王八!”
岳小天捧酒大笑,看着朱茵过度羞涩,更加放肆了些打趣着说:
“阿茵,你还是手下留情了,对于这种觊觎美色的恶徒总该一刀杀了才好!”
“小天,在百里妆主面前不得妄言!”
宁候只听了三言两语便知前因后果,紧忙起身向百里渊赔不是。
百里渊平静的说:“还好夫人心善,否则宁平川很难平安的坐在这里了。”
“谢百里妆主手下留情!”岳如雪端了酒起身,预备以酒敬之。
百里渊随口说:“宁夫人这杯酒该敬给我夫人才对,当日是茵儿极力阻拦,让我不要伤及性命,稍做惩罚就好。”
“对对对,敬夫人!”
岳如霜为免妹妹尴尬,随手端了酒,邀请众人一齐敬百里夫人一杯。
饮酒后,她随意切换了话题,称赞武征小小年纪便有着豁达的心胸和沉稳的性子,实属难得。
武征自从进入明月楼,一句话都没说,静得仿佛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即便听到岳小天和宁平川的戏言,心中微有恼怒,却依然不动声色。
有穆明琛跟武夫人在,他只当自己是个孩子,端坐在酒桌上想着该想的事情。
黄老爷笑着接下岳如霜的话说:
“夫人此言差矣,之前见武征时还是襁褓里的小娃娃,这才几年不见呢,是不是也该成家了?穆庄主若不嫌弃,让黄某人做个媒可好?”
“好,好着呢!”穆明琛笑着拍手。
看了武征说:“征儿这孩子平日里不喜好热闹,每日在穆雪府研习兵法器械,所以,婚姻大事只得听媒妁之言了。”
武夫人自然随了夫君,同岳如霜寒暄几句,问她对于儿子的婚姻嫁娶有什么要求。
岳如雪少言寡语,朱茵察觉出酒桌上的她娴静了许多,跟那日黄府设宴相差甚远。
即使她看上去比较淑女,眼神里还是带有三分不耐烦的神色,余外,还有七分顾忌,黛眉高挑,略显紧张的模样。
特别是当百里渊说话时,岳如雪的眼神飘忽不定,瞅一眼立刻转移视线,抵不住诱惑似的再悄悄看一眼。
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也理解了岳如雪为何对自己总有敌意。
酒喝到兴头上,方知宁平川不是记仇的人,他将那晚被朱茵绑在凳子上画王八的事当成了娱乐,说给大家听。
岳小天每次端酒只饮半杯,剩余的半杯均用衣袖遮挡偷偷倒掉。
这些细微的动作自然入了朱茵的眼睛。
今日群英汇聚,他还是同在芙蓉镇一样谈笑风生,洋装喝得酣畅淋漓。
只是岳小天每次喝下半杯酒都会扭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