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真和朱玉梦没有半点羞耻之心,也忘了继续伪装名媛淑女的矜持,两人毫不遮掩率先哈哈大笑了起来。
片刻,也不知谁成了谁的笑柄,院中无一人不是笑得东倒西歪。
众人在嘻哈大笑中蓄意扯皮,有人推了郑容儿一把,她躲闪不及,一不小心亲在公公冯老爷的脸上。
“果然是个不知羞耻的野丫头!”
冯主母怒火冲天,鼻翼跳动,眉尾倒倾,眼瞅着阴森可怖的脸面变成了风干后的猪肝色。
她朝着身后大叫了起来:“来人,把这野丫头给我轰出门去!”
郑容儿掀开红盖头,双颊炭火烧似的忙不迭的给公爹道歉。
冯老爷羞耻不已,撇下一堆烂摊子,“哼!”了声,狂甩衣袖回了喜堂内室。
冯少轩里外不是人,僵坐在藤椅上傻了眼。此时,只有他最清楚,朱茵不是来贺喜的,而是赶来羞辱他的。
郑容儿一时愣在原地。
眼么前,朱茵主仆被冯家家丁围在中间推搡欺凌。
小嫚哪能让二小姐吃亏,拉了奶妈同冯家人扭打在一起。
不知是谁下的命令,也不知是不是锣鼓手故意调侃的协奏曲,只听高亢的唢呐刺破苍穹般嘹亮的响起,婚乐队紧跟着吹奏起凤求凰来。
刹那间,冯家如同上演着一出精彩的折子戏,有人欢喜有人愁,既有荒唐又风流。
郑浩楠见朱茵被冯家仆役们欺负,立刻上前帮忙,只是在他还没走到人群中时,已被朱玉梦挡住了去路。
朱玉梦可不管什么场合,当众挽起郑浩楠的手臂,撒着泼说:“楠大哥,咱不管她,你好久不理我了,等容儿妹妹拜完堂,咱们去纳索河行舟好不好?”
“不好!”郑浩楠推开朱玉梦,依然大步走向朱茵。
他拉过两名壮丁一把推了个趔趄,骂到:“不长眼的东西,都给我滚开!”
“呸!不要脸的小妖精!”郑夫人对着朱玉梦的身影骂道。
她发誓,如若不是在冯府,今儿看到朱玉梦那狐媚子模样,定会毫不留情的把她给撕扒了!
朱玉梦老大不小了,至今儿还声称除了郑浩楠谁也不嫁。
可谁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呢!
这就叫妾有意,郎无心!更何况还有个面笑心不笑的郑夫人在背后盯着。
有几名家丁看到亲家舅公过来,乖乖的停手,悄无声息的退在一侧,藏在冯主母看不到的地方。
“小姐,您还好吧!”小嫚见朱茵站在人群中一动不动,吓得哭了起来。
朱茵长舒一口气,稳住慌乱的心神,眼中余光一扫,发现郑浩楠腰侧挂有佩剑,顿时灵光乍现,出其不备的拔出剑身来。
众人惊呼,以为她要跟冯家拼命,慌忙后退。
朱茵扫视一圈后,手持长剑陡然在众人面前炫舞了起来。
她身穿白色纱裙,步步生风,速度之快犹如闪电浮云。
见有人起舞,冯府喜堂外的唢呐卯足了劲儿吹,朱茵踏着鼓声的节拍,如幻身影好似月光流华。
清冷的剑气划出完美的弧度,帷帽被剑风掀起半遮半掩,虚晃的影子仿佛氤氲的云雾缭绕在山间。
在她潇洒转动舞步之时,更似难以捕捉的星光一闪而过。
“冯少轩,这才是我送你的大礼。”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轻灵如虚无缥缈的风声无处不在。
冯少轩知道朱茵会舞剑,但却从没见过她会有如此优美的舞姿。一时之间,竟也有些悔不当初。
他痴傻了似的,眼睛紧跟着朱茵的影子飘来荡去,手指不自觉的扯拽着胸前那朵喜庆的大红花。
新娘郑容儿气不过,一脚跺在冯少轩脚面上,见他没有半分反应,转手用力掐了他的胳膊。
冯少轩当众甩给郑容儿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够狠,厚厚的胭脂也没能掩盖住五指红印,而且连带着新娘的红盖头也一起扯了下来。
郑容儿委屈着大哭,躲到了郑夫人身后找安慰。
“出来混始终是要还的!”雪狼看到这一幕偷偷窃喜。
他同雪域主君泠长卿一直隐身在院墙边,两人正以看客的身份瞧着事态的发展。
泠长卿风骨铮铮,手握瑶池碧扇淡然若松,那双冰晶的眼眸里仿佛藏着山川河海,清冷的神色中不带任何表情。
雪狼摇摇头,甩了厚厚的鬃毛说:“主君,您不查一下舞剑女子的身份吗?她身形飘逸,不像是凡人!”
“我们是来寻找雀灵的,不好插手民间之事。”
“可您的碧莲腰佩已经发光了,这只能说明雀灵近在咫尺。”
“光太弱,它应该只是感应到了灵气,不会是我们想要寻找的人。”
“始祖说——雀灵身上会有凤尾花,您用幻术挑起帷幔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