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空鉴大师双拳紧握,接着说:“我虽然对下毒并没有什么很深的研究,但近年来对此中典籍倒也颇有涉阅,头陀师兄回来的时候,我已看出他中毒虽深,但却绝非无药可救,而且在短时间之内也绝不会有生命之危!”
李嫚动容说:“你是说……”
空鉴说:“偷经的那人既然知道秘密已被头陀师兄发现,自然要将之杀了灭口!”
地狱魔王突然觉得这屋子里闷得很,仿佛令人透不过气来。
李嫚缓缓踱了个圈子,才沉声问:“头陀大师回来后,到过这屋子的有几个人?”
空鉴说:“大师兄、三师兄、四师兄和六师弟都曾进来过。”
李嫚沉吟着说:“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有可能下手?”
空鉴点了点头,叹一口气,说:“这是本门之不幸,我本不愿对你们说的,但现在我不说也已经说了,所以我希望你……”
李嫚说:“你要我们替你找出那凶手?”
空鉴说:“是。”
李嫚目光炯炯,盯着他的眼睛,一字字说:“凶手若是空明呢?”
空鉴突然怔住了,过了半晌,额头上的汗珠如豆而下。
李嫚冷冷地说:“就算灵山寺门下人人都已知道空明是凶手,也绝无一人肯承认的,对吧?”
空鉴没有说话,因为他已无话可说。江湖中人素来将佛门视为名门正派,如今灵山寺掌门若是杀人的凶手,灵山寺的声名和威望岂非要毁于一旦?
李嫚说:“就算我们能证明空明是凶手,只怕连你也不肯为我们说话,为了保全你们灵山寺的名声,你恐怕也只有牺牲别人了。”
空鉴长长叹了口气,说:“不错,为了保全灵山寺威望,我的确不惜牺牲一切。”
李嫚淡淡一笑,说:“那么你又何苦要我们找?”
空鉴沉声说:“我虽然不愿做任何有损本门名声的事,但你们只要能证明谁是杀死头陀师兄的凶手,我不惜与他同归于尽,也要他血洒本寺!”
李嫚悠悠地说:“出家人怎可妄动嗔念,看来你这和尚六根还不清净。”
空鉴盯着地狱魔王,说:“你们可知,跟那笔记一起失踪的秘笈,就是他青竹刀法的刀谱。”
地狱魔王惊得张大了嘴巴。
空鉴说:“多年前,青竹刀的主人觉得那青竹刀法太过诡异,充满了魔性,一旦落入不良之人的手中,整个武林就会血流成河,于是他就将刀谱送来这灵山寺,交给我们的师父收入藏经阁中。为了能压制住魔性,我们的师父就将伏魔经抄录在上面。”
李嫚盯着地狱魔王说:“是你的师父!”
空鉴说:“你将所学的青竹刀法练一遍。”
地狱魔王迟疑了一下,慢慢拔出背上的魔鬼刀,在空鉴面前练了一遍。
他练得很慢,他担心快了空鉴会看不清楚。
虽然慢,但那凌厉无匹的寒气却砭人肌肤。
空鉴惊叹地说:“果然是青竹刀法,凌厉无匹,冠绝天下,只可惜······”
李嫚急忙说:“怎样?”
地狱魔王也用这样的眼神盯着空鉴,等着他说出来。
空鉴叹息一声,说:“可惜的是,你没有学全整部刀法,只学了七成。我虽没有练过青竹刀法,但我却读过青竹刀谱,知道你的刀法中缺失了几招最重要的。”
李嫚说:“大师是说他师父留了一手,没有全部传给他?”
空鉴说:“他师父也没有学全整部刀法。”
地狱魔王跟李嫚紧紧地盯着他。
空鉴说:“因为你师父并非青竹刀的真正传人。”
李嫚急忙说:“那么,青竹刀的真正传人是谁?”
空鉴沉默了一会儿,才缓慢地说:“恶面三郎。”
李嫚说:“哦!怪不得他们会认为他就是恶面三郎了。”她盯着地狱魔王又说:“你的师父就是恶面三郎?”
地狱魔王摇摇头。
空鉴说:“不是,恶面三郎是真的死了,就死在蒋家花园中,也正是为了这青竹刀中所藏的秘密,蒋老爷才将他杀死了。”
李嫚说:“哦。”之后又说:“大师是要我们替你将那个人找出来,你就会告诉他青竹刀法中所缺失的部分?”
空鉴说:“是。”
李嫚霍然而起,说:“好,有了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空鉴动容说:“莫非你已知道凶手是谁?”
李嫚说:“看来盗取青竹刀谱的人就是玫瑰夫人,她得到了青竹刀,想从青竹刀法中去发现那个秘密,所以就勾结灵山寺的和尚。”
空鉴说:“可是,跟她在一起的二师兄空真已经死了。”
李嫚说:“空真是死了,但玫瑰夫人不是一般的美丽,这灵山寺中只怕不止空真一人垂涎她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