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之后套在了身上。
厉行洲:“……这是?”
凌鹿用兜帽盖住脑袋:
“这样要是吃东西的时候小角藏不住了,也能用帽子遮住,就不会吓到人啦!”
“嘿嘿,我想得很周到吧!”
厉行洲沉默了几秒,手隔着兜帽的布料摸了摸凌鹿的头:
“如果你觉得戴着帽子更安心,当然可以。”
“不过,在我看来,你的犄角就算露出来,大家也不会被吓到的。”
凌鹿呆了一下,道:“……也是哦。”
肉串儿的下巴只有白骨,大家还天天和它一起玩
() 儿呢。
可他还是有点困惑地垂下了脑袋:“可是……要是他们……嫌弃这个角,然后就……?”
然后就讨厌我呢?
就像……就像记忆里那些奇怪的人一样。
厉行洲按住他的肩膀:“凌鹿,这个要你自己判断。”
“你们相处了这么久,你可以判断一下,他们会不会因为犄角而对你产生厌恶。”
凌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炭火很快升起来了。
老谭没穿制服,套了个旧褂子,打着赤脚,守着烧烤架忙个不停。
厉行洲也只穿了便装,在给凌鹿烤鸡翅。
没一会儿,第一波的烤串儿上桌了,凌鹿的烤鸡翅也放在了他的盘子里。
大家边吃边聊,赵瑜说起了自己小时候偷着想烤肉差点把衣服给烧了的事,老谭笑得前仰后合,肉串儿则叼着一大块肉在远处不断摇尾巴。
凌鹿对着鸡翅,愣愣地看着队友们,没有立刻开吃。
这半年以来,每一次的夜宵,每一次的聚会,大家就是眼前这样,有说有笑,无所不谈。
而每一次的训练里,大家都在拼尽全力。
赵瑜从模拟舱里出来会吐得一塌糊涂,然后再硬挺着重新练;楚砚白天花很多时间来熟悉驾驶操作,晚上则整晚整晚地独自练习狙击;谭老师为了保持体力精力,会偷偷给自己的体能训练加码再加码……
大家都拼命地想要把这个任务做好,要把这个很难很难的任务做好。
厉行洲说,要把这个任务做好,我们必须信任彼此。
信任每一个人。
他闭了闭眼。
“那个……”凌鹿睁开眼,声音稍微有点抖。
厉行洲坐在他身旁,在桌子下握住了他的手。
凌鹿回握着他的手,声音坚定了起来:“我有事要告诉大家。”
没费太多功夫,凌鹿就把“角和尾巴”的事,说了出来。
队友们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有些好奇地看着凌鹿,像是在问:“真的?”
凌鹿又吸了一口气,微微垂头,将深红色的小角放了出来。
“嚯!”
赵瑜唰一下站了起来,两眼灼灼放光:
“小鹿角!小鹿角!小鹿真的有角!哇啊啊太可爱了啊!”
“来让我摸一——”
“哎哟!”
是楚砚在他脑袋上轻敲了一记。
楚砚抬手摸了摸赵瑜一天被敲了两记的脑门儿,道:“这个角和小鹿好搭。”
原本在旁边打转儿的肉串儿,也“嗷呜”一声扑了过来,守在凌鹿身边摇尾巴,仿佛在说“好看,好看!”
老谭点头道:“嗯,确实可爱。”
说完之后,老谭没有再多做什么评价,只是又递了一把烤串儿到桌上。
赵瑜这下再不敢说自己要摸了,开始不断表示好奇,比如长角出来会不会
脑袋发痒就跟要长脑子了一样,比如会不会把帽子给划破,比如晚上睡觉会不会硌着……
就在这无聊的、看似毫无意义的闲聊里,这件事过去了。
就好像人脑袋上长出角来,和肉串儿脸上长出四只眼睛来一样,都是特别正常的事。
待赵瑜和楚砚又帮着老谭去翻炭串肉串土豆了之后,厉行洲轻声道:“还好?”
凌鹿拼命点头:“很好!很好很好!”
他握着厉行洲的手,声音里藏着激动:
“先生,从现在开始,我可以和大家一起吃饭,一起烧烤啦!”
厉行洲神色温柔:“嗯。”
这小恶魔,在第一次吃到蛋包饭的那天,就念叨着“要和先生一起吃饭”“要和大家一起吃烧烤”。
如今一年过去,他终于,终于可以实现这个愿望了。
这边凌鹿依然兴奋得难以自已:
“我,我这就去帮忙烤鸡翅!”
“先生喜欢什么味道的?加辣椒吗?”
厉行洲眼神一变:“还是我去烤吧,你……你陪肉串儿玩会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