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宁心里有数了。
她顿时吩咐下去:“你跟着我一路,其他人隐藏起来,静观其变。”
影卫顿时察觉到余青宁要做的事情。
“主子,万万不可,你若出事,我们无法和将军他们交代!还是请你与我们一路,千万莫要以身试险。”
余青宁冷冷地道:“都到了这,已经身处险地,要是不搏一搏,就算死了我也不甘心,行了,我已经决定好了,谁劝都没用。”
说完,余青宁骑上马,直接朝蛮夷王驻扎的地方跑了过去。
被点到名的影卫自然跟上。
其余几个则是隐藏了起来,远远地跟在身后。
余青宁做的事情确实令人诧异,她直接找上了蛮夷的巡逻队,表明身份,她来这,本来就是想和蛮夷王谈判。
自己暴露,是最为快速的方式,自然也极为危险。
但她不得不这么做。
蛮夷将士骑在高头大马上,凉凉地道:“你说你方稷玄派来的人?有什么证据?”
“等见到蛮夷王我自然会呈上证据。”余青宁仰视着将士,但丝毫没有露出畏惧的神色,反而有种居高临下的睥睨感。
将士冷笑出声道:“卑微的蝼蚁,还想见我们伟大的王,我这就杀了你,以泄心头之恨!”
余青宁不卑不亢地道:“杀了我这般简单,人人都能做,但你们会少了很多的利益,更何况,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前几日,方老将军作为使者来你们地界谈判,你们就已经埋伏了他,如今还想对我出手吗?”
“放屁,我们可没你们狡猾,人不是我们埋伏的!”
余青宁目光一闪,她只是用了激将法一试。
难道方父失踪真的和蛮夷人无关?
不可能,事情发生在蛮夷地界,绝对不可能无关,恐怕只是这些骑兵不知道而已。
虽然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可蛮夷人向来嗜血好战,可不尊崇这个道理,稍微不慎,恐怕他们就会动手。
还是要小心为妙。
余青宁沉默了会,缓缓道:“既然如此,那么就更加该让我去见你们的王,这样好解释清楚,到时候好处绝对少不了你们。”
骑兵讽刺地道:“口出狂言!”
余青宁道:“我知道我们朝廷找过你们,可与谁合作不是合作,况且那无能的朝廷,最是小人不过,连为他卖命的方家都能戕害,又何况你们这些本就是世代仇敌的蛮夷?”
“答应过你们的好处,他们定然不会遵从,到时候你们可就白牺牲一场,不如给我一次和你们的王谈话的机会。”
她说得格外认真,一字一句都是经过考量的。
就算蛮夷人粗枝大叶,肯定也能听出里面的猫腻。
在等骑兵回话期间,余青宁手心的冷汗都多了些许,她抬头,逼问道:“如何,可考虑清楚了?若是谈判不成,你们再请命把我杀了就是,绝对不会连累你们。”
骑兵这才有些松动,冷冷地道:“跟我们来吧,但你们身上的武器都得交出来,见大王,除了王队不可带兵刃前往。”
半个时辰后,余青宁见到了蛮夷王。
他比想象中的要年轻,棕发棕眸,脸上并没有胡子,比那些满脸胡子邋遢的画像倒是好看些。
只是余光扫了眼,她就行了个使者礼节。
蛮夷王晃着酒杯,坐在虎皮座椅上,弯曲的发丝随意散在身后,不动声色地打量过余青宁,片刻后道:“说吧,要和本王谈什么。”
余青宁不卑不亢地道:“在谈之前,我想问大王一个问题。”
蛮夷王眉眼眯起,淡淡地道:“问。”
“每年冬日,大王所管辖的地域要死多少牛羊与族人?”余青宁大着胆子,高声问了句。
除了蛮夷王在内,帐篷里还有好几个满意的将士。
浑身带着血腥气,可见手里的刀和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人命。
“小子,你什么意思,是在嘲讽我们无能吗?大王,臣看不用谈了,直接杀了这崽子了事,就当给长生天祭旗了!”
余青宁脸色淡然,没有半点恐慌之色。
她直接看向蛮夷王,眸子里格外的镇定,像是说话的人是跳梁小丑,而她只在乎蛮夷王的看法。
蛮夷王来了兴致,将酒杯放下,冷漠地道:“自然是死伤无数,若不是如此,本王的子民又怎么会去你们边关烧杀抢掠?”
余青宁知道还可以继续谈。
只要蛮夷王没有起杀心,其余的人,都不能动她。
“我不知道我们朝廷承诺了你们,才让你们肯帮他们,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王,我能让你们冬日不再那般困苦。”
“日后也能像我们在冬日里吃饱穿暖,大王可愿意给我机会与我合作?”
营帐里突然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