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祁的十月，清晨开始感觉到有些微凉。
沈确还不太清楚这里的天气，早上穿着长袖出门的，现在到了大中午，只能把袖子撸得很高。
沈确后来还是没有和陆祈安他们出去玩，选择了在医院陪着戚圆圆。
加了慕知新的微信后，沈确发过几条信息，但都没有收到回复。
国庆假期第二天。
沈确昨天晚上是睡在医院的，医院陪护的床很窄，睡了一觉醒来是腰酸背疼的，早上吃完饭，沈确准备去洗饭盒。
出门后，他看见对面VIP病房准备开门进去的身影，好熟悉。
“慕知新？”沈确不太确定的语气。
慕知新听到声音转过了头。
确认转过头的人是慕知新，他还有点不敢相信。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你是生病了吗？”慕知新有点关心。
两个人选择坐在走廊的座椅上聊聊天。
“没有，我陪我妈妈。”
“你妈妈？”
“她胃癌中期在这治疗。”
“对不起啊。”慕知新觉得自己是说错了话，就没再说话。
沈确没什么反应很平常地说：“没事，我妈她现在还超乐观的，自己都没当回事一样。”
沈确想到了戚媛媛的病，有点紧张她：“你怎么会在这啊？”
“生病了在这住两天。”慕知新说完还苦笑了几声。
“你家人呢？”沈确看她没人陪在旁边。
“我哥去买早餐了。”
“就你哥在？”
慕知新沉默了好一会儿。
“沈确。”
“嗯？”
“你在家会很开心吗？”慕知新问了句没里头的话。
沈确脱口而出：“当然。”
“为什么？”
沈确显然被问得没头脑，但还是回答了。
“以前会很开心，家里氛围很好，我爸妈离婚之后，也还挺开心的吧，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对我很好。”
像是在喃喃自语：“是啊，怎么会有人在自己家里不开心啊。”
慕知新突然就沉默了。
“怎么了？”
她淡淡开口：“我有点不开心。”
沈确就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就默默地听她说。
“放学那天，我很少向爷爷主动提出出去玩。爷爷拒绝了，理由是月考物理没有考好。其实我只是做错了一道，他认为我不应该错的题，爷爷想让我假期补物理。我说了一句‘我觉得我考的挺好的’，我已经很久没有顶撞过爷爷了。爷爷发火了，就罚我跪祠堂。”
“然后我就赌气，就一直跪，一口饭也没吃。后来，我哥偷偷来看我才发现我晕倒了。”
沈确感觉心就像被揪着一样疼，又想到了她前两天膝盖才刚受的伤。
“然后我就出现在这儿了。”
慕知新说话的时候情绪看起来没什么波动，但手指在微微发颤，还故意装作很轻快的样子，平淡地阐述，仿佛所讲的并不是她身上发生的。
“经常这样吗？”
“也没有。这是我记忆里上学以来第一次顶撞爷爷。”
“他不来看你吗？”
“不会的，爷爷还在气头上。”慕知新语气很笃定。
沈确再也没说话，他不知道她现在心里该有多痛。
沈确就一直坐在慕知新身边，陪着她等慕知珩。他一直以为的骄纵的大小姐，脾气不是很好，刚开始人也是冷冰冰的。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你又怎么让她满怀热情。
这是第二次对慕知新有这样的感觉，心疼她的感觉。
后来两个人一直没说话。
直到慕知珩走过来了。
“我先走了。”
慕知新走过去和慕知珩进了病房。
沈确看到刚才她望向慕知珩的时候，对比刚才空洞的眼神明显多了一点光。回想起以前慕知新和慕知珩的相处。
好像明白了慕知新说的“这个家只有哥哥会毫无理由偏袒我”。
“哥。”
“嗯。”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语气像是有点埋怨。
“我跑远了些买点清淡的东西。”
“哦。”
慕知珩察觉到了妹妹的情绪不太对。
“是不是等我等太久了？”
慕知新摇摇头。
慕知珩又问：“你刚刚就一直坐在外面吗？”
她点点头。
“他一直在？”
又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