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 宋志文的一腔雄心壮志早已被这些年的官场经历给抹平了,封侯拜相几乎是每一个踏入进入官场的人的追求,但是真正能封侯拜相的人有几个, 很多人终其一生不过是在一个小小的官位上碌碌终生罢了。而那些真正成为一代名臣的人, 或者在历史上留下姓名的人,哪个没有卷入是是非非当中,运气好一点儿的还能够全身而退,运气不好的, 莫说保住自己,就是保住妻儿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这些人哪一个不必宋志文聪明, 哪一个不比宋家的背景深厚。就几年前明王与太子在陇西斗法的事情, 多多少少宋家都受到了一些波及, 宋家还仅仅是站在权力斗争的边缘要是真真切切的进入到了权力斗争的中心,根本无法想象会是怎样的一副天地,人的年龄越大,就越发希望家里面的人都平平安安的, 尤其是在宋志文失去了一位至亲之后,虽然宋母年事已高,逝去是早已能够意料的事情, 但是要让人真正接受还得要一段时间,午夜梦回的时候宋志文常常能够记起那双粗糙的手轻轻拂过脸颊的感觉, 半夜醒来才真的发现再也没有人会将他当成孩子,这世间也没有人会像母亲一样不求回报的爱着他了。
宋母对于宋志文的爱犹如雨水滋润万物,不求回报。宋母一辈子只有两个孩子, 宋志文和他的姐姐。宋志文通过科举考试鲤鱼跃龙门,最后官越做越大,显然已经成为了家乡的一个人物, 按道理来讲,宋家姐姐完全可以借着弟弟的东风,给家里人谋个一官半职,再不济就是在衙门里干一份活也是好的,早些时候宋家姐姐经不住婆家人的要求上门求了一回,希望可以让宋志文给家乡的县衙打个招呼,让自己的孩子有一个差事。
只是这个事情还没有给宋志文提,就被宋母给撂了回去。宋母只给女儿了十几两银子,让女儿拿给外孙做一个小本买卖。宋家姐姐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就为这件事情宋家姐姐在婆家很是收了她婆婆的一些刁难。
这件事情过了几天就传到了宋志文的耳中,对于宋志文而言那是自己的亲姐姐,侄子也是嫡亲的侄子,更何况在衙门里面谋一份差事的事情不过是自己的一句话而已,当下宋志文就表明要为自己的姐姐来解决这个事情。
宋志文还没有来得及给下面的人打声招呼这个事情就让自己的母亲给知道了,不用说自然是泡汤了,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在宋母这里从来不允许其他人沾自己儿子身上的一点光,似乎宋母比宋志文本人更加爱惜羽毛。
闲时无聊的时候常常与周围的人念叨:“我家志儿这辈子自己争气,我们这些人只要不给他添麻烦就行了,这做官要多不容易啊,昨天还是那么大的官今天说被杀,就被杀了,更何况咱们这些,泥腿子出身的。”
宋老太太是话糙理不糙,年轻的时候宋志文差点走错过路,还是宋老太太把他给拉回来了,对于母亲的教诲,宋志文就总结了四个字谨言慎行,这四个字宋志文不仅仅是自己揣着,将这四个字同样也给了宋启源和宋启霄兄弟二人。
宋志文的年纪已经上来了,晚上觉也比较少,不到五更天便起床了,在到园子里面打了一套拳,然后慢悠悠的走到何氏的院子里面,他刚进何氏的院子就有丫鬟来向他请安。
“太太,可起床了,你这急匆匆的是要到哪里去。”宋志文问道。
“太太如今正在梳妆呢,奴婢正要到小厨房去呢,一会儿大少爷和夫人会带着哥姐儿来夫人院子里面用膳。”小丫鬟是个急性子,一张嘴快急了。
宋志文摆了摆手让小丫鬟下去了。
两个人的声音不算小,何氏当然听到宋志文来了,何氏让梳妆的丫鬟仔仔细细打扮了以后才从内室出来,今天何氏穿的是一件绛紫色的牡丹花纹锦衣,用金银交错的丝线绣出的大片牡丹花在紫色的映照下格外富丽堂皇。
“夫人这件衣服是新做的吧,看起来甚是好看。”宋志文这话不算恭维,何氏年轻的时候便是一个美人,就算是年纪大了,仍然算的上是风韵犹存,更何况她一直以来保养的又好,看上去比宋志文小上好几岁。
“老爷说的是我也这么觉得。”何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状。“霄哥儿前些日子新得了几匹缎子,专门给我送来了一些让我裁制衣裳,这衣服也是刚刚才让裁缝做出来的,今天还是第一次上身。”
何氏提起儿子,高兴极了。
“霄哥儿,那孩子从小就孝顺,以前上学的时候但凡的了什么好东西总是不忘家里面人,我记得你有一根簪子,就是霄哥儿当年在书院里读书得了第一名,用学院里面奖励的钱给你买的。”
宋志文不知道自己大儿子从哪里学来的,对待女人就是三个字买买买,而且不是让下人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