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听得清清楚楚的。
清越能感觉到走在自己身旁的五条间，在那两位子弟的话音落下后，身体猛地一僵。
清越听到后，也只是在心底确认了自己一早的猜想。
果然......和他一早观察所推测出来的结果没有相差多少。
不仅仅是那位与清越交谈的长老，就最早为他们带路的那位......看上去也不太待见五条间的样子——
再根据最早他感叹的那所谓的“世家通病”，清越很难不猜出个大概。
在修真界，清越同样也是世家大族出生的弟子，他是当时最大世家旁系的末子，因此并不受待见。
但，在他踏上了修真之路展示了绝世的天赋后，他得到了比那个天赋较好的嫡系弟子更好的待遇。
——虽然不论是当初还是现在，他都并不在意这些，但还是因此知晓了许多“人□□故之理”。
所以，他大概能理解五条间的处境和感受。
而且，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他也渐渐地看见了五条间那灿烂笑容背后的黯淡。
五条间用笑容包装起了那个无比自卑的自己——
就算他再怎么掩饰，清越也能看出。
因为，当初他的二徒弟就是这样的状态。
二徒弟温儒雅致，是三个徒弟里最沉稳的。
他的脸上永远都是挂着柔和的浅笑，看上去比他那个阴晴不定的臭脾气师兄和同样臭脾气、性格跳脱的三师弟要靠谱很多，是宗门上下最愿意去结交的人。
清越在步入化神期前一心扑在修炼上，因此与人交往的时间并不多，对他人状态的观察力不足。
对待徒弟们也只会是在“道”上做些指点，而后呈放养的状态。
但......等他意识到后，他的二徒弟已经入魔了——
入魔的原因，正是因为他这个不称职的师尊。
所谓师尊，就是为弟子“传其道解其惑者”，但清越没能做到第二点，没能及时发现二徒弟心中的魔障，才让二徒弟猝不及防地入了魔。
二徒弟的心思是三个徒弟里最细腻的一个，对一切都很敏感。
在大徒弟和三徒弟率先踏入金丹期展现了绝佳的天赋后，二徒弟因为那浓厚的自卑感，而心生魔障入了魔。
“师尊你很好，都是我的错......没有我这个丢人的徒弟或许会更好.....所以不要管我了，弃我也好，杀我也罢！”
清越到现在还记得，那时的二徒弟说出这句话时是多么的绝望。
但索性，一切还没向最糟糕的情况发展。
最后，他在来自外界的压力下极力保下了二徒弟，亲自破除了他的魔障将人给拉了回来。
而事后，二徒弟也因为破除了魔障修炼进度“蹭蹭蹭——”地往上涨，不久也便突破了金丹期。
而后，他们三人一同突破到了元婴期，他的三个徒弟也都成了修真界最年轻的元婴修士。
而五条间......和二徒弟的状况极为相似。
清越肯定自己不会看错的。
五条间是他来到异界现世后的第一位友人，并且也帮了他许多，在危机时刻却是颤抖着也要挡在他的面前。
在游记出版之时也给予许多支持，为了出版地顺利还为他寻了许多人脉。
五条间是一心一意地对他好，清越能够感受到。
所以，他也想对五条间好。
至少......将自己的好友，从这种自我贬低的状态拉回来。
五条间这么阳光和善良的孩子，不应该是这样的......况且，若是放任他如此下去，这样的心理状态迟早会出事。
而这边的五条间，正因为那些弟子的话而默默“自闭”着。
那些弟子所说的话并非有假，均是事实——他就是如此的没用。
这样的话几乎是从小就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的，或许曾经会心有不甘，但后来认清了现实，他也没什么好挣扎的。
只是......怎样都好，他独独不想被清越听到这些话......
就算清越并非会以此轻视或是贬低他，但他那仅剩的自尊心并不允许这样。
也就在这时，五条间听到身旁的清越突然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间。”
近来，两人的关系愈发地亲密，之间也就换了更为亲昵的称呼。
五条间立刻回过神来，随后瞬间收敛起了心中的黑泥，扬起笑容问道：“怎么了？”
但就在下一秒，五条间的双眼猛地瞪大——
清越抱住了他。
胸前被贴上软软的温热的躯体，白玉般的两节手臂轻轻地环住他，黑色的发丝几缕扫过他的手臂......
痒痒的。
五条间的脸在一瞬间“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