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也算是很早就追随天君的元老,邪功凌霄大摄……想必你也十分精通吧?”
楼小禾特意将“邪功”二字咬得很重,顾世安怒视她:“邪功?你个下三滥的贱种,懂个屁!”
从前在凤麟洲,骂得更脏的楼小禾也没少听过,她淡定得很,聂霸却听不下去,又开始拔剑,楼小禾无奈按住他:“你且把剑收收,我看着害怕。”
又说:“要不这样,你先出去等我,我跟他好好聊聊。”
聂霸收了剑,看了楼小禾片刻,默默出去了。
“是啊,我不懂,所以这不是虚心请教来了嘛。”楼小禾笑眯眯,亮出一对小虎牙,朝顾世安道:“凌霄大摄不是邪功,那是什么?”
顾世安神情疯狂,“自然是凌驾所有,吞噬一切,空前绝后,万世不朽的神技!”
这堆砌的辞藻,浮夸的语调,冷不丁让楼小禾想起了毕撼山。
地下监牢里不见天光,她有些出神,喃喃自语:“是不是快午时了?”
“你个贱种,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顾世安突然怒吼。
楼小禾吓一激灵,连连点头:“贱种在听,在听呢,别生气啊,对肝不好。”
顾世安一张脸憋得发紫,像是要气死了。
“所以你想要除掉我,是因为怕我真的一不小心把你家天君克死了,然后你就只能失去这项凌驾所有吞噬一切空前绝后万世不……”楼小禾长长换了一口气,续道:“朽的神技。”
她盯着顾世安,脸上的笑淡下去,“凌霄大摄……其实是种蛊毒,对吗?”
顾世安的神情有一瞬的僵硬,眼睛里全是错愕。
“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楼小禾一屁股坐在地上,抬手捞过脑后的头发,把玩着发带上那颗珍珠,又搓又揉,手感很好,“凌霄宫的人告诉我的。”
昨夜,凌霄宫那几个弟子说,彭侯一死,他们身上的蛊毒就能解了,又说从此不必再受凌霄大摄的折磨,当时她听得云里雾里,回过头来细想,其实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凌霄大摄并不是外界传闻所说的神秘邪功,它其实是种蛊毒。
之前柳含烟在学堂里讲蛊术之学时提到过,有些极阴损的蛊毒,分为元蛊和从蛊,元蛊唯一,从蛊附属于元蛊,代代相传,无穷无尽。
一壶天定下那忘情忘爱,断嗣绝后的死律,由此也不难理解了。
而柳含烟对彭狗的回护和关心并非作伪,却又真心实意想让他死……缘由无他,只因为彭狗体内的元蛊。
只要彭狗一死,寄生在他体内的元蛊自然会消灭,所有的人都能得到解脱。
当然,也有这么一些人,掠夺成瘾,乐在其中。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凌霄宫!”顾世安看起来想一口咬死她。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楼小禾莞尔,忽然问:“卓清泉有几个孩子来着?不知道他缺不缺干儿子什么的?”
顾世安讽刺道:“那老色鬼处处留种,莫说儿子,你就算想给他当孙子,排队也得排上八辈子!”
“是吗,但他应该看我不顺眼,倒是你,肯定能讨他欢心,搞不好还能插个队什么的。我看那卓贼可是和你一样,对这蛊毒十分受用,只不过他比你又更不要脸一点,既要仗着这蛊毒为非作歹,又要在他的手下面前装出一副身不由己大义凛然的样子,好像只有姓彭的一个人该死,但其实最不想他死的人,就是卓贼自己。他跟你一样,巴不得我这个克星早早死了,好让姓彭的寿与天齐。”楼小禾摊摊手,“你看,你们俩这不是很合得来嘛,一样的虚伪又恶心。”
其实她大可不必在这里对着顾世安说这些,没什么意义,但她就是心里不痛快,非得说出来不可。
“你闭嘴!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顾世安目眦欲裂,要不是被绑住,他肯定要扑过来把楼小禾生剥活吞。
楼小禾盘腿坐在地上,发带上的珍珠被她在手心和指腹里揉得暖乎乎,莹润的光泽在昏暗的地牢里显得格外耀眼。
顾世安的破口大骂她没有在听,脑子里不着边际地在想:
凌霄宫那些一心向往堂堂正正修行的飞扬少年们,有没有想过,其实他们眼中杀千刀的大魔头,或许并非自愿在身体里养那阴损蛊虫,也完全没兴趣拉着大家一起养……又不是什么乖巧可爱招人喜欢的东西,还怪晦气的。
要知道,人家师父早说了,这小子根骨奇佳,是修仙的绝好苗子,那聚窟洲不也对他青眼有加,还打算为他违背老祖宗不收男弟子的传统……那会儿可还没这凌霄大摄什么事呢。
若是没这晦气东西,凭着这小子三更半夜不睡觉爬起来库库练拳,一练就是连着九百九十九起步,就凭着这股狠毒劲,那聚窟谷门下首徒,可真不见得就是叶初服。像犬妖体修上不了台面这样的风凉话,自然也无人敢说。
他本该走在光明大道上,前途无量。
而不是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