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 , 没有儿女情长的心思 , 便想着即便是颗冷硬的石头 , 也总能被捂热的 , 她就这么嫁了过来 , 满怀心思讨他欢喜 , 兢兢业业侍奉公婆 , 直到标日夜里 , 她殷勤去书房给他送参汤 , 无意中发现他对着一块帕子失神 , 那一瞬 , 汤碘坠地 , 参汤泼了她一身 , 她狼狐地回到了后院 。
从那之后 , 夫妻俩心照不宣 , 默认了这场交易 , 直到今日 …
三十多年了 , 三十年如一日 。
眼眶的酸痛刺激了泪意 , 却被文夫人坚决地吞了回去 。
她说出了这句缠绕在她心底几十年的心声 ,
“ 文寅昌 , 我们和离吧 , 和离书我已写好 … 你签个字 。 “ 文夫人深深吸着气 , 将和离书拿出来 , 搁在一旁的高几 , 高几摆着笔墨 , 显然她早有准备 。
文寅昌微微一愣 , 旋即也似松了一口气 , 没有任何迟疑 , 甚至都没有看一眼那
和离书 , 便提笔签下名字 , 从腰间取下私印盖章 , 做完这一切 , 他视线不曾在她面颉落一下 , 便头也不回离开了 。
文夫人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 , 看着那张尘埃落定的和离书 , 笑声一点点从胸腔震出来 , 最后化作泪意 , 布满已不复年少韶光的面颊 。
终于结束了 …
不 , 还没有结束 。
裴循服用过解药后 , 渐渐在马车苏醒 , 苏子言坐在他身侧 , 对着他满脸歉意 ,
“ 是我中了他们的圈套 , 害你失手 。“
裴循从来不是将责任归于下属的主君 , 他摆了摆手 , 神色冷硬看着前方 , 布帘被掀开 , 远处灯火煌煌 , 皇城在望 ,
“ 还没有结束 。“
想要顺利登基并坐稳江山 , 获取苟允和的支持 , 是最迅速最便捷 , 也是最稳妥的法子 。
不试一试怎么甘心 。
试过失败了 , 他也不后悔 。
裴循既以心狠手辣为名 , 又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后手 。
入宫 , 剑指奉天殿 !
这是他与文国公最后的破釜沉舟一计 。
师徒二人 , 一个往北 , 一个往南 , 奔赴各自的战场 。
文国公在军中经营多年 , 当然有法子出京 , 他带着几名亲信从阜成门大街出城
奔赴南军大营 。
南军大营驻守在京郊南面的伏牛山 , 如同壁垒一般唐在伏牛山前方 , 靠山面北 , 以拱卫京都 。
然而文国公这一路并不轻松 , 沿途裴沐珩安排了几路杀手伏击他 , 文国公这边也自有人手接应 , 这一路双方交手数次 , 狠狠拖延了文国公入营的时间 。
章考爷子入宫后 , 局势对裴循已经很不利了 , 文国公深知眼下第一要务 , 便是率领将士入宫勤王 , 调不动南军大营 , 便是功亏一答 。
在侍卫殊死护送下 , 文国公快马赶到辕门附近 , 已听得里面吵得热火朝天 。
他飞快下马 , 带着人疾步进了中军主账 , 只见熙王带着几方兵马坐在主位 , 而他这一派的人手坐在左下 , 两派人马各不相让 , 咆咆逼人 。
“ 熙王殿下 , 您可无统兵之权 , 至于您手中这份军令 , 既没有陛下亲笔 , 也无咱们大都督的签字 , 你让我们怎么信服 ? 天下谁人不知内阈首辅荀允和是您亲家 , 万一这价政令是你们二人捏造的呢 , 抱歉 , 恕未将等人无法从命 ! “
强将手下无弱兵 , 文国公筹备夺嫡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 今日熙王一到场 , 文国公一派的将领便据理力争 , 不给熙王把持南营的机会 。
恰在这时 , 布帘被掀开 , 跃进一道绯袍身影 , 正是身着一品都督军服的文国公 , 大家瞥见他均是神色一亮 , 连忙筱拥在他身侧 , 与熙王分庭抗礼 。
熙王瞧见文国公来了 , 反而慢慢笑出来 , 甚至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 , 示意他坐 ,
「 文国公 , 你来的正好 , 本王手持奉天殿兵令 , 来接手南军大营 , 你底下这些将士不服管教 , 你来评评理 。“
文国公哪能没看出熙王的心思 , 这是想拖延时间 , 一旦皇帝醒来 , 裴循便翻不出浪花来 , 拖延一刻 , 局势便越发不利 。
南军大营有三方兵力 , 一方是文国公亲信 , 一方是熙王党 , 还有一方便是完全听从皇帝的中立一派 。
谁能争取中立一派便是胜者 。
文国公先是拱袖朝熙王施了一礼 , 旋即从腰